,找那什麼錢大貴還不如找她。”不等程石猶豫,她繼續說:“明年你媳婦添了娃,我做飯洗衣裳收拾屋裡,肯定照顧不好娘倆,你再僱個婆子,到三四月份不再燻肉了,剛好能空下手照顧娃娃。”
“行,就是她了,你跟我說她姓甚名誰家住哪兒,我回去就給我娘寫信。”程石立馬有了選擇。
-
家裡沒人後,楊柳提了竹籃出來鎖上門,等趙勾子跑來,她領著他到離家不遠的地頭摘菊花。田間地頭山腳下都是捋野菊和挖茅根的老人小孩,茅根也是藥材,大叢大叢的茅草被翻起來,茅草割了抱回去當燃火柴,根刨起來能賣錢。
“我也挖了點這個。”趙勾子指著翻開的土坑,他在堰邊和山腳下挖的,“聽說茅根煮水是止咳的,我也挖了半籃子,都曬在屋前面,小柳姐你要是咳嗽了跟我說,我拿來給你煮水喝。”
“不拿去賣?”幾株野菊捋完花,楊柳提著籃子又換了個地兒,“現在果樹上不結果也不用趕鳥了,你閒著也到村裡來跟小孩們玩,挖茅根捋菊花挖車前草,曬乾拿去鎮上賣也能換不少銅板。”
趙勾子支支吾吾不吭聲,只是眼睛一個勁往孩子堆裡瞅。
楊柳看出他的意思,想玩又怕生,她直起身看了會兒,朝田埂上挖茅根的小子招手,“牛蛋,過來過來。”
“柳姑,你喊我?”臉上被茅草劃出血痕的小孩跑來,其他小孩都站在田埂上看著,楊柳認出來人,這不都是一起摔過泥巴的小夥伴嘛。
“這是趙勾子,來村裡也小半年了,半個咱們村裡的人,你們帶他一起玩,下午我請你們吃烤紅薯。”燻肉房裡的火日夜不斷,烤紅薯再容易不過了。
“好,勾子哥,我帶你一起去挖茅根。”牛蛋答應的乾脆。
身邊沒了人,楊柳吁了口氣,可算清靜了。地頭的菊花已經被人捋過一遍,剩下的都是零零碎碎的花苞,她也不嫌棄,一點點摘下來丟籃子裡。遇到艾蒿了也捋了葉子扔筐裡,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拎筐回家。
偏院燻肉房的火已經停了,雞鴨魚都挪了出來掛在院子裡曬,曬個兩天再掛進大燻房裡繼續燻。
楊柳開了門,空氣進屋,火堆裡的火星猛然一亮,她進進出出加柴,又把自己捋的菊花和艾蒿撒在火堆上。
程石拉頭一車紅薯回來時只有狗在家,裡裡外外的門都掛上了鎖,他找了一圈,遠遠看到楊柳挎著籃子在捋野菊,他也沒過去打擾,回去拉著木板車再次下地。
臨近晌午,楊柳趕在地裡挖紅薯的人前先一步回去。等程石拉著木板車回來,她眉眼含笑地迎上去,“回來了,紅薯還好挖吧?”
“嗯,之前下過雨,土是潤的,不難挖。”程石不著痕跡地問:“你上午一直在家坐著看火?”
楊柳下意識撇開眼不瞅他,吱唔道:“也出去轉了兩圈。”
“在村裡轉?還是去跟娘和嫂子說話了?”
“啊?對,不過娘跟嫂子不在家,我就去田邊地頭找了找。”楊柳半真半假地說,面不紅氣不喘,就是不敢看人的眼睛。
程石繃不住了,大笑出聲,“大半個時辰前我拉了一車紅薯回來,在西邊的山腳下看到一個捋菊花的女人,背影跟你特別像,我差一點就上去喊孩他娘了。”
楊柳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瞬間脹紅了臉,這狗東西!她左右看看,拿起牆邊的掃帚攆著要打人。
程石笑得更大聲,又不敢跑快了,讓她打了兩掃帚撒撒氣,瞅著紅撲撲的臉打趣:“應該是我看花眼了,找娘跟嫂子的人怎麼會挎著籃子捋菊花,你說是吧?”
“噢,你沒看花眼。”楊柳破罐子破摔,一副賴皮相,“捋菊花的女人就是我。”
振振有詞地補充:“剛剛是我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