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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陸一愣,“你果然知道!這正是你們七玄門——”
“上任門主所著。”
青衣男人輕嘆一聲,“我小時候也曾拜讀過。”
蘇陸開始默默祈禱這一趟沒白跑,“所以,這書還有嗎?我知道這裡的樣子可能是無了,但城裡書局可有抄本?”
“我倒是知道一家書肆,就在暉雲城的落花巷。”
青衣男人沉吟道,“我帶你去看看吧。”
蘇陸對於在這廢墟里撈書也不抱希望,聞言點頭,“勞煩道友了,無論能不能找到,絕不會少了你的報酬。”
她又詢問他該如何稱呼。
“我姓顏,單名一個韶字。”
他輕輕地說道,“你呢?”
蘇陸報了自己的名字,又歪了歪頭,“芍藥的芍?”
顏韶看了她一眼,“不是。怎會想到那個芍字的?”
蘇陸:“我也不知道,可能覺得你有那種氣質。”
“是嗎。”
顏韶玩笑似地道,“別離草,金纏腰,若是隻能當那花中宰相,我倒是樂意再升一級。”
蘇陸聽明白了,“懂了,原來是牡丹愛好者。”
顏韶搖頭,“……那倒也沒有,其實花花草草對我來說都差不多,反正無論哪一株,養不好都要受罰。”
蘇陸剛還在想他心情轉化為何這麼快,才悲傷落淚沒多久,現在似乎就輕鬆起來了。
他這麼一說,她倒是猜到了幾分。
蘇陸:“你在七玄門過得不好?”
顏韶再次搖頭,“很不好,有時真希望自己從沒來過,但多少有些收穫,所以一時感慨。”
蘇陸大概明白了,“哎,看來也不用讓你節哀了,畢竟你好像已經節住了。”
“……沒事。”
他倒是反過來安慰她了,“我現在確實是又高興又不高興,所以你不用說什麼。”
蘇陸默默點頭。
她才想起旁邊還有一位,不由看向陰影裡的銀髮男人,“你們是不是還有事要說?”
銀髮男人低頭不語,耳畔玉墜靜靜垂落著,沒有半點晃動。
“其實也沒什麼。”
顏韶想了想,“我帶這位小蘇道友去城裡找書,師侄先回去吧,反正沒事了。”
銀髮男人:“…………”
他就維持著低頭的姿勢轉過身,默默走遠了。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瞬間,蘇陸覺得從他的背影裡,都透露出一種強烈的無語。
“我這師侄是個死腦筋。”
顏韶嘆息道,“做事很認真,但有時候又弄得很難看,其實我經常不知道該如何與他們相處,我們年紀都差不多大的。”
出了青螺山的廢墟巨坑,他們朝著北方的暉雲城走去。
“你有沒有這種經歷?”
顏韶忽然反問道。
蘇陸聳了聳肩,“什麼經歷?同齡人是我的師侄?還有更多的師侄師兄師姐年齡是我的十倍?五十倍甚至一百倍?”
顏韶聞言失笑,“那令師想必輩分很高。”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蘇陸倒是覺得和他還算談得來。
顏韶講話的跳躍性很強,經常講著一件事忽然又說起另一件毫無關聯的事。
有時也聽她說話,而且不管說什麼話題,不管她的想法如何,他都能接上,且不是一味同意或者反駁,倒更像是交換想法。
或許是因為萍水相逢,或許是因為她確信原著裡沒出現對方的名字,和他相處還挺輕鬆的。
兩人抵達暉雲城時,天際暗沉,黃昏最末的光亮消失,夜晚籠罩了千萬樓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