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子彥的提議下,五萬巫軍以薜荔為舟,口銜薜荔,連夜強渡漢水。因漢水水位高漲不下,這次渡江也付出了慘烈代價。
至次日午後,除了安全抵達江岸的四萬巫軍,漢水之上飄滿浮屍和馬匹,情狀慘烈,哭聲遍野。
為穩定軍心,巫王於江邊設祭臺,拜祭亡魂,至日暮,便集結大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往西楚邊境的第一道關口――越女關。
因早得到了巫軍攻城的訊息,越女關防守森嚴,天一黑,百姓便閉戶不出,街道上到處都是全副武裝往來巡邏計程車兵。
在關外高坡上安營紮寨後,巫軍大將按慣例到關前叫罵。越女關守將卻並未露面,任巫軍罵的狗血淋頭,都縮頭烏龜似的,只命郡守和郡尉在門樓上頂著。
郡尉平日主管兵事,見慣了這些打打殺殺,還算得上淡定。那郡守望著城門樓下烏壓壓的巫軍,卻是兩股戰戰,腿腳發軟,幾乎站立不穩,一顆心吊在嗓子眼裡,隨時可能跳出來。
幸而,罵至亥時,見暫時撼動不了這關口,巫軍也鳴金收兵。
次日清早,巫軍依舊到關前罵戰,只不過,這次把罵的物件從守將擴大到了郡守和郡尉。
郡守是個愛面子的文人,此刻站在城樓上,聽著下面巫軍問候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又羞又怒,麵皮漲紅,不由惱怒那守將熊暉自己怕死,拉自己出來受這等屈辱,只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城牆上才好。
郡尉顯然也有此怨懟,正氣得摩拳擦掌,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踢踏雜亂的腳步聲和鎖鏈摩擦聲。
兩人回頭一看,身披耀目銀甲的熊暉正恭敬的迎著一個身披斗篷的神秘人走了過來,那刺耳的鐵鏈摩擦聲,就是從斗篷下傳出來的。熊暉身後,還跟著兩列精壯計程車兵,皆裹著黑袍,腰懸各色武器,背後繪著龍飛鳳舞的“靈”字。
在西楚,除了楚王之外,還沒有第二人敢用護靈軍開路。郡守和郡尉對視一眼,皆面露凝重之色,忙整了整衣冠,畢恭畢敬的迎過去。
熊暉仗著戰功,向來蠻橫霸道,目中無人,此刻,卻堪稱恭順的把那神秘人引到城樓前,賠笑道:“殿下一路舟車勞頓,先休息片刻再過來指揮也是一樣的。”
那人卻沒理會他,只側耳傾聽城門樓下的動靜。
獵獵西風,吹動著斗篷,隱約可見藏在其中的那張蒼白俊美的側顏。郡守和郡尉皆暗吃一驚,這斗篷之下,竟是一個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
想來,這少年的身份應極為顯貴,才能號令護靈軍,連熊暉都刻意討好於他。只是,既然身份顯貴,這少年的手腳之上,為何又鎖著沉重的鐵鏈子?
兩人越想越覺匪夷所思,正暗暗揣測,便聽那少年語調極冰冷的道:“我一個階下囚,豈敢指揮將軍,將軍既得楚王錦囊妙計,此時不宣示,更待何時?”
熊暉也不見惱怒,依舊恭順的聽著,而後擊了擊掌,喚來兩名兵士,吩咐道:“小殿下有令,立刻將巫賊巫商的首級懸在門樓上,挫一挫巫軍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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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第 199 章
訊息傳至巫軍, 眾將驚怒, 摩拳擦掌的聚集到王帳前,請求踏平越女關, 為商君報仇。
巫王反應卻出奇的平靜, 在帳中枯坐半日, 臨近黃昏時, 神色枯槁的走出帳門, 搶了匹馬,狂奔出營, 朝越女關而去。
子彥帶眾將一路追去, 終於在距越女關二十里的一處山道上發現了吐血墜馬的巫王。在眾人焦急的呼喚聲中,巫王艱難的睜開眼皮, 望著昏慘慘的天空,再也忍不住, 淚流滿面,放聲悲哭。
當夜,楚王在護靈軍的護送下, 攜美酒佳餚抵達越女關, 犒勞辛苦征戰的將士。與楚王同行的, 是他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