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剛才繞紙板走一樣。
圈圈……
陳仰的腦門對著桌子磕了下去。
大學畢業三年多,距離高考那就更遙遠了,解題的靈敏早就死無葬身之地。
「頭骨本來就要碎了,還磕。」
耳邊的聲音讓陳仰有種條件反射的腦髓被吸感,他凝固了片刻,把臉歪向少年那邊:「我問你啊,什麼情況下要繞著走?」
朝簡吃著冰淇淋:「直走不行。」
陳仰說:「那繞著走,豈不是走不出去,一直在原地打轉?」
朝簡挖冰淇淋的動作微微一滯,側目看過去。
陳仰沒注意少年的目光,他被埋在自己的毛線團世界裡:「對應規則呢?預示什麼?」
朝簡抿掉一口冰淇淋:「難說,最淺顯的是換個思路。」
陳仰百思不得其解,任務不就是準點上車,想辦法上車。
這還能怎麼換?
向東大搖大擺的過來,帶著一身咖哩飯味:「冰淇淋哪來的,我怎麼沒看到?」
「眼大無神。」陳仰指一個方向。
向東得瑟的勾唇:「我眼睛是大,遺傳的我媽,我們家就沒眼睛小的,基因好。」
聽到陳仰說什麼「圈圈」,他挑挑眉:「你想吃甜甜圈?早說啊,我來的時候看到過,有巧克力的也有原味的。」
陳仰:「……」
「吃你的冰淇淋去。」
「我就問問。」向東嗤笑,「大男的吃什麼冰淇淋,越吃越娘。」
朝簡把冰淇淋碗往前一推,手撈起柺杖,不說話,直接就揮了過去。
文青聽著向東吃痛的叫罵聲,老遠就邁著歡快的步法趕上直播:「狗改不了吃屎現場版。」
然後就被向東給踢了。
陳仰見怪不怪,這一幕就是個迴圈。
「他說你是屎,你不給幾下?」向東踢完還想讓文青也嘗嘗柺杖,使絆子的故意對朝簡說。
文青拍打拍打褲子上的鞋印:「我就是一時嘴快,那句話的重點是狗。」
向東目瞪口呆:「你是叫文青,字,孫子?」
文青:「……」
陳仰抽著嘴看他們鬥,扭臉跟少年耳語:「我至今不懂你是怎麼靠一條腿,一雙拐制服向東那瘋狗的。」
「很容易懂。」
朝簡轉一下柺杖:「要解惑?」
陳仰立刻堅定的搖頭:「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好奇,就是隨口問問。」
朝簡抬手,陳仰下意識往旁邊躲,還用手擋,腳都防禦性的抬了起來對著他。
場面有種搞笑的親近感。
「躲什麼?不打你。」
朝簡垂眸看陳仰幾瞬,從紙巾盒裡拽了張紙巾,擦嘴,換一張,擦左手,又換一張,擦右手。
從指骨到指尖,手心手背,擦的細緻又優雅。
陳仰入神的看了一會:「你也有潔癖?」
「看情況。」朝簡說
陳仰小聲問:「那你現在擦手擦這麼仔細是?」
朝簡清理著本就乾淨整齊的指甲:「我的醫生告訴我,集中精力做一件事,有助於控制自己。」
陳仰不太懂,但這位是第一次提起自己的病情相關,他慎重的往下說:「你心情不好?」
朝簡發出一個鼻音,似是笑了下:「很好。」
陳仰更不懂了。
「不是不好的情緒需要控制,好的情緒也需要。」
朝簡看一眼陳仰,語調不快不慢,平緩沙啞:「我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失控。」
陳仰對上少年那雙眼,深黑的,平靜的海,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掀起暴雨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