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多年前便立了太子。”
“那不過是看在元皇后的情面上,太子有哪一點比得過我?”睿王冷哼一聲,“父皇這些年好幾次想廢太子,卻始終是猶猶豫豫不了了之,既是如此,不妨由我來幫他做定奪。他若還是優柔寡斷,那麼,就不能怪我心狠了。”
皇上怒火攻心,快步走向內室。
方才說話的女子竟是反應奇快,在他進門時已不見蹤跡。他只看到了睿王半倚著床頭,眯著眼睛,只穿著一條褻褲。
滿室糜爛的氣息。
皇上抬手指著睿王,手抖得厲害,張口之際,身形踉蹌後退。
淮南王忙上前去扶住皇上。
“把他……打入天牢!”皇上竭力說完這句,眼睛向上一翻,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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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多日的睿王找到了,直接關進了天牢。
皇上病重。
翌日,吏部尚書上奏彈劾睿王十二項大罪。睿王黨羽紛紛上摺子反駁吏部尚書,為睿王開脫。雙方激辯不休。
朝堂亂成了一鍋粥。
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皇上在淮南王府所見所聞。
皇上是不會對外人說出所見所聞的,那是皇家的奇恥大辱。他若想懲戒睿王,只能按部就班的核實睿王罪名,從而定罪。而睿王的罪名那一條拿出來都是牽連數眾,認真計較起來的話,意味的就是朝堂格局要重新洗牌換血。
這需得慎之又慎,否則,保不齊就會生出天大的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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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裡的是非,暫且影響不到官員內眷。
香芷旋如常度日。端午節之前,香儷旋帶著孩子來到了京城,與夫君團聚。
香芷旋聞訊後,連忙登門去看大姐。
香儷旋產後無恙,只是孩子體質有些虛弱,是因此,才一再推遲來京城的日子。
香芷旋看了看小外甥,見他月份與寒哥兒差不多,卻顯得瘦小一些,想來是大姐懷胎時不能好生安胎的緣故。
不管怎樣,團聚了就好。
香芷旋派了幾個得力的管事,幫大姐好生安頓下來。她自己是不行的,在外逗留半日,都會對寒哥兒牽腸掛肚。
香儷旋與錢學坤的住宅是個四進的宅院,並非朝廷撥給錢學坤的宅子,是香儷旋拿出梯己銀子置辦的,對香芷旋解釋道:“到了秋日,他那些親人定要趕過來同住的,地方小了都要擠在一起,想想就頭疼。”
香芷旋惑道:“怎麼還都要趕過來同住?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麼?”
香儷旋就笑著戳了戳她的臉,“你這個人,說話總是那麼不中聽。家和萬事興嘛。”
香芷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不是怕你過不了安生日子麼?你高高興興的就好。”也是明白,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自己終究是外人,不好多問多說什麼。
歡歡喜喜的過完端午節,天氣逐日炎熱起來。
寒哥兒被安置到了西梢間。
香芷旋怕熱,室內要多放些冰,而寒哥兒還小,所處環境不宜有較重的寒氣。
香芷旋起初很是不習慣。以前都是將寒哥兒放在自己身邊,哭鬧起來的時候喚奶孃進來抱去喂|奶就好,日夜都不分開。眼下身邊少了那個小人兒,心裡空落落的。
可也沒法子,既不能陪著兒子受熱,又不能讓兒子陪著自己。
好不容易習慣了這情形,她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自己已經調理了三個多月,身體已恢復如初,可是,襲朗卻像是完全忘記了那回事。
他回房歇息的時候,與她中間總是隔著寒哥兒,逗一會兒孩子就會安然入睡。如今回房歇下之前,總是先去西次間看看寒哥兒,隨後歇下,與她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