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芷旋想著莫不是添了孩子之後,倒讓他成了柳下惠?
相安無事就是不想。又或許,是朝堂鬧哄哄的,讓他根本沒心思顧及別的了吧。
她儘量給他找原因,心裡還是有點兒啼笑皆非。夫妻之間固然是日常諸事為主,親暱甜蜜為輔,可要是少了後者,又正值這樣的年紀,總歸是會擔心出了什麼問題。
這一晚,襲朗回房之後,已經很晚了。他先去看了看寒哥兒,靜靜地坐在床畔,手溫柔撫過兒子的小臉兒,好半晌才轉去洗漱。
他歇下之際,香芷旋恍然醒來,拱到他懷裡,想繼續睡,又想到了白日裡的計較,帶著點兒戲謔的心思,抬臉咬了他下巴一下。
☆、146|140.139
“要是元娘無異議,就讓她嫁給蔣修染吧。”襲朗溫聲道,“你說呢?”
“我也是這麼想的。”香芷旋自然認同,“這麼久了,蔣大人一直潔身自好,等著元娘,兩個人也不算陌生了。總比嫁給一個不知底細的人要好。”
襲朗輕笑,“我聽你這意思,怎麼像是在抱怨兩眼一抹黑的嫁了我?”
“哪兒啊,我是想,像我這麼走運的人到底是少數。”她笑著蹭了蹭他肩膀,“你瞭解蔣大人,他待元娘是真心實意,總比別人要好。”說到底,不論地位、樣貌還是對元孃的情意,眼下沒有比蔣修染更勝一籌的人。
襲朗點頭,“到時候我跟寧三老爺說說,儘量是順其自然,別讓寧三太太瞎攪和。”
香芷旋放下心來,唇角噙著笑,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來,襲朗已經出門。她洗漱之後,先去了西梢間看寒哥兒。
寒哥兒醒著,小胖手正無意識的揚起,似是要夠什麼東西,片刻一無所獲,手就收了回去,放到唇邊,小嘴兒張開來,吮著拇指。
香芷旋之前見他吮吸拇指,總會試圖阻止,可是金媽媽說這個月份的嬰兒都是這樣的,不用管,大一些之後,小手整日摸這摸那,到時候再糾正也不遲。
香芷旋想著也是,這說不定是寒哥兒現在的一個小遊戲呢,總不能讓他整日裡只是躺著,也就隨他去。
她將寒哥兒抱起來,柔聲道:“寒哥兒這麼早就醒了啊,爹爹出門的時候來看你了沒有?想沒想孃親?等會兒孃親要帶你去給祖母請安,你一定很高興吧……”她一對著寒哥兒就會變成話嘮,才不管他能不能聽懂,一味絮絮叨叨。
金媽媽站在一旁,忍不住地笑,想著這樣下去,寒哥兒應該早早的就學會說話了。
寒哥兒起初只是專心致志地吃手指,過了一小會兒才看向母親。
香芷旋忍不住笑起來,摸了摸他的下巴。
寒哥兒笑起來,唇角翹起來,大眼睛微眯,煞是可愛。
收拾停當之後,香芷旋抱著寒哥兒去請安。
寧氏一見到寒哥兒就是滿臉慈愛的笑,將他接過去,安置在膝上,拿出撥浪鼓來逗他。
安哥兒、宜哥兒也在,他們更喜歡跟寒哥兒玩兒躲貓貓,因為這個遊戲偶爾會讓寒哥兒咯咯地笑出聲。哄了弟弟一陣子,小哥倆才戀戀不捨地道辭去了外院。
寧氏也記掛著寧元孃的事,道:“要是可行,我看嫁蔣大人就不錯。”想到寧三太太,笑容中略帶了點兒諷刺,“蔣大人有地位,只要我三哥不反對,這親事就成了——她是如何也不會反對的吧?”
這就是香芷旋不便接話的了,但是聽出了婆婆跟自己想的大同小異,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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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蔣修染有事找襲朗,去了京衛指揮使司,襲朗不在,問過之後,才知道他去了附近的一所宅子。
這所宅院只得前面一排屋宇,繞著院牆植著高大的白楊樹,中間皆為空地,是一個練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