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要回你的玉麼?帶我見陳國輔,見完我就把玉還給你。”
陸衛青答應她,明日巳時,就在郊外的小涼亭裡,他會替蘇霓兒約上陳國輔見面。
因著心思重,蘇霓兒支開陸衛青,獨自一人走在回城的小道上。
快到正午了,火辣辣的陽光明晃晃的,刺得蘇霓兒睜不開眼。
她用手擋在白嫩的額頭,盯著腳下石縫裡冒出來的雜草,想著就能見到仇敵了,不由加快前進的步伐。
走著走著,腳下的路愈來愈窄,寬不過她雙肩,也沒有小石子了,只剩下一堆覆著野草的小徑。
她四處打量一番,確定她走了和入城相反的方向。
此處是僻靜的郊外,梯形農田掩映在群山環繞間,僅有的一座農家小院裡,灰白色的煙霧從煙囪裡徐徐升起。
沒多時,一位著粗布麻衣的婦人從廚房裡跑出來,灰頭土臉的,看不清模樣,彎腰扶著院子裡的老槐樹不住地咳嗽。
婦人身後,瀰漫的煙霧愈發濃黑,時不時有火苗星子竄出來。
糟了,那戶人家起火了。
蘇霓兒拔腿就往小院跑,遠遠瞧見院門口的籬笆柵欄,使勁一推,衝了進去。
婦人詫異,伸手去攔蘇霓兒。
“哪裡來的小丫頭?誰許你進來的!”
蘇霓兒不理,亦沒時間解釋,繞開婦人,徑直衝入廚房,急得婦人在院子裡團團轉。
“裡面起火了,快出來,會燒著你的!”
蘇霓兒在廚房裡摸了一圈,發現是灶裡的柴火落出來了,落在廚房門口堆著的木柴上。
幸得前幾日剛下過雨,木柴溼噠噠的,還沒徹底燃起來,只是煙霧大,燻得嗆人。
不過,也得儘快把燒著的柴火澆滅了,不然火勢大了可麻煩。
蘇霓兒找到木盆,開啟水缸去舀水,發現水缸空蕩蕩的,一滴水沒有。
她急了,抱著木盆跑到院子裡。
“水井,你家的水井在哪?”
婦人愣愣的,站在槐樹邊上錯愕地望著蘇霓兒,似是不知蘇霓兒要做什麼。
蘇霓兒剁了一腳,快速環視一週,發現水井就在廚房邊上,趕緊往井裡丟下水桶,使了蠻勁把水提上來,嘩啦啦倒入水盆,再一盆水潑在燒著的柴火上。
婦人終是醒過來了,接過蘇霓兒手中的水井繩子。
“我力氣大,我打水!”
兩人相互配合,如此反覆,不斷地打水、倒水、再澆火,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火勢終於被控制住。
只是這一番折騰,一大一小兩個人,臉上都黑漆漆的、髒兮兮的,看不得。
婦人握著蘇霓兒的手,很是感慨。
“孩子啊,今日多虧了你。大娘做飯笨手笨腳的,差點把房子給燒了”
“沒啥,這不是碰巧經過麼?順手的事。”
蘇霓兒打了盆冷水,掬了一把往臉上胡亂地抹,勉勉強強抹了臉上的煙漬,再拍拍身上的灰。
“行,大娘,我先走了,您往後注意些。這地兒偏,可不容易遇見人。”
婦人卻拉著蘇霓兒不鬆手,說了好些感謝的話,還拿出好吃的零嘴招待蘇霓兒。
婦人說她叫殷娘,獨自一人住在山裡,男人外出經商了,兒子寄養在親戚家讀書,很少回來。
殷娘與蘇霓兒甚是投緣,尤其在得知蘇霓兒是個無父無母的小乞丐時,更是心疼地不得了。
直到下午,蘇霓兒才趕回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