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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霓兒“噗嗤”一聲,差點笑出聲。
看來,陸衛青也沒同娘講他倆在外頭髮生了什麼。
冷靜些了,她不再像剛才那般沒魂了,開始思考了。
八年前,東宮因謀反落罪,整個東宮近兩百人被處以極刑。
刑場上,蘇霓兒親眼看見太子妃被砍頭,暗紅色的鮮血濺了一地,那頭顱被凌亂的黑髮遮擋了面容,在泥濘的臺階上滾了好遠。
莫非死的是替死鬼?還是其中另有緣由?
也幸得自個留了一手。
在認識殷孃的時候,蘇霓兒有意忘掉過去,只說自個是孤兒,並未多談她的從前,甚至連名字也不曾提及。
故而殷娘不曉得她就是蘇霓兒。
也幸虧殷娘不曉得,還早早給她改名,否則陸衛青早在八年前就該殺過來了,怎會縱容她一直隨著太子妃生活,來來往往的家書裡也不曾提過半句?
既然如此,那麼她是蘇霓兒一事,她會爛在肚子裡,永遠也不要讓陸衛青知道!
可他畢竟見過七歲的她,多少有些印象。
儘管她現在和小時候容貌相差甚遠,但若是看細了,難免有相似的地方。
為了以防萬一,她堅決不摘下帷帽、堅決不讓陸衛青看到她的臉!
藥上得很快,皮外傷,沒傷到筋骨,仔細些別碰著水,養個十來日便好了。
郎中交待一番,出去了,殷娘就喚了外間的陸衛青進來,讓兩孩子分別坐在床畔。
“纓兒,這是我兒子陸衛青,你筠兒哥哥。本就是一家人,你們兩個莫要生分。”
殷娘之前病懨懨的,氣若游絲,說話都喘不上氣,但終歸見到兒子是高興的,更何況兒子一進門便表明了態度——“您說什麼我都同意”。
現下殷娘不僅有力氣了,還無需誰扶便能半靠在床頭了。
蘇霓兒和陸衛青各自打過招呼,彼此都很客氣,維持著表面上的和睦。
只是,他時不時望過來的眼神,像是猛獸緊盯著掙i扎的獵物,凌厲又危險,讓她總有一種緊張到腳指頭都會蜷縮的壓迫感。
她往殷孃的身後挪了挪,避開他的直視。
殷娘憔悴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
“你倆之前答應孃的話,娘都記下了。等纓兒及笄後,為娘就挑個好日子,把你倆的婚事辦了。”
自殷娘病重,蘇霓兒和陸衛青都用各自的方式認了這樁婚事,甭管兩孩子心裡怎麼想,於殷娘而言,成了便皆大歡喜。
蘇霓兒定是不願意的。
她怎麼能嫁給陸衛青呢?
她不想隨他入宮,不想被他愛上又被拋棄、不想文人墨客指著她的鼻樑骨罵她不配、不想哀怨葬身火海
可眼下殷娘病重,容不得她退縮,唯有先應下,再想法子。
蘇霓兒:“好。”
少女被帷帽遮了面,只隱約可見後頸低垂的弧度。聲音嬌柔、乖乖巧巧的,似一沐春風拂過平靜的湖水,不喧賓奪主、不肆意張揚,卻能激點漣漪。
不復先前的張牙舞爪,此刻她溫順地像只柔軟的貓兒。
陸衛青忽地想起他擁她時掌下的觸感。
裹得嚴實的少女,穿得並不出挑,卻遮不住一身的曼妙。那玲瓏腰間的軟肉,不多不少,將他內心深處邪惡又骯髒的想法,撩撥得肆溢。
他捻了捻手心的細汗,那細汗帶香,似乎還殘留著她腰間的沁香,淡淡的。
他掩下眸底的暗湧,應下,清冷的聲線啞了幾分。
“全憑娘做主。”
兒女和睦,做父母的欣慰,心情也跟著好了。
“今晚我讓何媽媽做幾道拿手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