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蘇霓兒不願和他多言,敷衍地隨手一擺,不耐煩地攆人走。
“您就行行好,饒了我吧。我娘病著,還在家等我,我沒工夫陪您閒聊。”
蘇霓兒說完就走,也不管身後的陸衛青作何感想。片刻後,身後傳來翻身上馬的衣料摩擦聲和馬蹄聲。
陸衛青騎馬而去,沒行幾步,停下來,扔給蘇霓兒一塊青銅色的令牌。
“若是需要賠償,到永壽街找我。”
言罷,陸衛青揚起馬鞭,馳騁在金輝下,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蘇霓兒睨了眼懷裡的令牌,都沒看令牌長成啥樣,只覺得燙手得很,嫌棄極了,趕緊扔了,扔在了街邊的哪團青草叢裡。
尋他?
夢吧,躲他還來不及呢!
對了,他說什麼街來著?長壽街還是永福街?管它什麼街,只求這輩子別再遇見!
蘇霓兒匆匆回了家。
只有回到家了,距離剛才的事發地點遠了,她才覺得有一丁點兒的安全感。
府上的大門敞開著。
遠遠的,小丫鬟捏著袖子站在門口,惦著腳往外頭瞧,瞧見蘇霓兒回來,急急地湊近。
小丫鬟名喚青衣。
“小姐,少爺回來了,在夫人的屋子裡,您快些過去。”
蘇霓兒一愣:“這麼快?容我先去換身衣裳。”
青衣適才注意到小姐左臂正淌著血,將整個紗袖都染紅了,嚇人得緊。
“小姐,您受傷了?!”
“一時半會說不清,”
蘇霓兒往自個的小院子跑,告訴青衣別擔心,她不疼,等見完哥哥再找郎中包紮傷口。
“你先去給我找三炷香來,我要拜菩薩。”
青衣本就心疼壞了,小姐流了那麼多血,能不疼麼?看著都疼!
聞言腳步一頓,“不是,小姐,少爺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夫人急著呢,您這又是換衣裳又是拜菩薩的,多耽擱事呀!”
“那也沒辦法!”
蘇霓兒在回來的路上仔細想過了。
她人生中的下一個劫難是在她及笄那日,也就是這個月的十六,沒多少日子了。
那是她和陸衛青的 (修)
蘇霓兒千算萬算,沒算到陸衛青就是少爺、是時常往家裡寄書信和禮物的哥哥、是殷孃的兒子!
原來這些年,她從未逃離陸衛青,只是換了一種身份活在他的世界裡。
還好巧不巧成了養兄妹!
若兩人真是兄妹也就罷了,偏偏不是,是孃親死活要撮合的成婚物件!
蘇霓兒愁緒百千,似被抽了精氣神的瓷娃娃,往裡日走路帶風,眼下連步子都邁不動了。
她這般鬼樣,便是隔著帷帽,明眼人也能瞧出異樣。
殷娘艱難地撐起身子,從病榻上虛弱地望過來。
“纓兒,你怎麼呢?丟銀子了?”
許是被病痛折磨,幾日沒有進食也睡不好,殷娘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眼下青紫,連那雙神采奕奕的眸子也黯淡了許多。
蘇霓兒很不忍,衝過去扶住殷娘,眼淚噼裡啪啦往下砸。
是她愚鈍了。
陸衛青,字子筠,殷娘喚他“筠兒”那殷娘就是太子妃!
太子妃姓殷名念芹,殷念芹——殷娘!
什麼兒子寄養在親戚家讀書,丈夫在外經商等,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說辭。
這些年,丈夫遲遲未歸、兒子僅有的幾次歸家皆選擇在深夜;
儘管落敗,府上也算得富足,吃穿用度不比大戶人家差,卻偏安於僻靜的郊縣,只留極少的人伺候。
過往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