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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番閒聊後,殷娘說起了正事。
“九月二十八是個好日子,宜婚嫁。那個時候不冷不熱,辦事不遭罪,你倆的婚事就定在那日。”
蘇霓兒猛然抬頭,“這麼快!”
說完便意識到自個的反應過激了。
殷娘好不容易高興些,願意用膳了,若是她再惹得殷娘生氣可罪過,忙收了焦躁的小性子,溫溫和和地笑。
“娘,此事嘛,不急,哥哥有話要同您講。”
言罷,蘇霓兒用公筷夾了一碗香酥魚,細心地剔了魚刺,卻沒吃,不動聲色地將魚盤放在她和陸衛青的中間。
討好的意味明顯。
八仙桌不大,四四方方的,桌上又擺了菜,無人注意兩人不經意間的小動作。
陸衛青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動筷子,而是將他的酒樽移到兩人中間,輕釦桌面。
蘇霓兒趕緊拿過酒壺,藉著給自個添酒,順勢給他滿上。
他卻沒接。
略帶老繭的指腹撫過酒盞上的浮雕,饒有興致地摩挲。
蘇霓兒不耐煩了:“哥哥,你還說不說?”
他勾了勾唇,拿過酒盞一飲而盡。
又極其自然地夾了魚肉,放進嘴裡,好看的桃花眼斜眯。
那白皙俊美的臉沒多少表情,根根分明的長睫微微向上捲曲著。
明明他的神色是清冷的,可蘇霓兒愣是品出了一股子意味難明的錯覺,尤其是他半垂的視線恰好落在她的前襟處,又似沒有,那種感覺愈發地強烈。
仿若他吃的不是魚肉,而是未著寸i縷的她。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於敏i感了。
巨大的壓迫感襲來,蘇霓兒趕緊垂下眼瞼。
她忽地好後悔,後悔給他出什麼餿主意。
片刻後,陸衛青望向主座上的殷娘。
“娘,兒子都聽您的。”
蘇霓兒:“!!!”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他怎麼好意思當眾拆她的臺!
蘇霓兒的笑僵在臉上,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
隔著帷帽,她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麻利地將魚盤端過來,護在跟前。
早知他這般慫,一句反抗的話都不敢提,莫說魚肉,便是多看一眼她都嫌。
她故意吃得大口,很快將魚肉一掃而光,可對面的陸衛青似乎一點不在意,怡然自得地品著美酒。
再這麼下去,他倆的婚事就成了鐵板釘釘的事實,逃不掉了。
求人不如求己,蘇霓兒決定自己上。
“娘,女兒尚且年幼,哥哥朝中又有要事,不如先訂婚,交換個定情信物啥的,等以後得空了,再辦婚宴。”
蘇霓兒不知陸衛青在上京具體做什麼,但此前往來的書信中,他淡淡地提過,他在朝中謀了份官職,平日裡不得閒。
殷娘一直沒得到兒女的附和,一顆心本就懸著,聽到蘇霓兒的話,臉色一下子就沉了。
她沒應蘇霓兒,而是問陸衛青。
“筠兒,此事你怎麼看?”
陸衛青:“也行。”
殷娘眸色微暗,側身又問蘇霓兒:“那纓兒覺得,過多久再辦婚宴?”
殷娘說這話的時候,恰好一道閃電劈下,透過木質的雕花窗,照在殷娘憔悴的面容上,嚇得蘇霓兒一縮。
窗外,噼裡啪啦的雨點子砸下來。
庭院裡花枝浮動,水溼的花瓣焉噠噠的,瞬間被摧殘得不成樣子。
蘇霓兒心生不妙,但還是硬著頭皮把話說完。
她伸出五根手指頭,又訕訕地掰下兩根。
“五年?四年?至少也得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