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吧?”
殷娘氣得不輕,卻也沒發作,強忍下怒意,問始終沉默的陸衛青。
“筠兒認為呢?三年會不會太久?”
“太久”兩個字近乎從殷孃的齒縫裡擠出來的。
陸衛青這回沒看殷娘,而是望向忐忑不安的蘇霓兒。
“妹妹此提議甚好。”
殷娘最後一道防線崩潰了,“啪”地一聲放下筷箸:“出去!”
“娘?”“娘?”
“出去!”
簡直要氣死她了,這兩兔崽子,才裝了半日就現原型了。
一個心思極重、死活不吭聲,一個被逼得沒辦法了變著花樣哄她說什麼三年後?不就是拖麼?
三年的功夫,人家小兩口恩愛的,孩子都能生兩個了!
呵,她就知道,凡事沒那麼容易,他們不會輕而易舉地上鉤。
這是場耗時又耗精力的拉鋸戰!
蘇霓兒和陸衛青被趕到了屋外。
狂風捲著雨絲兒往身上飄,兩人站在屋簷下,望著臺階上濺起的水花,一時無言。
暴雨來臨前的天幕是最暗的,一旦雨柱落下來,暗沉的天會亮些,哪怕灰撲撲的,也能辨清前方的路。
只是這個時候衝出去,無疑會淋成落湯雞。
兩人很默契地站在原處。
蘇霓兒還在懊惱當中。
“都怪你!你若是肯聽我的,娘也不至於氣成這樣。”
陸衛青瞥了她一眼:“有區別?”
蘇霓兒比陸衛青矮了近一個頭,兩人站在一處,她的額頭堪堪到他的下巴處。
她本算不得嬌小,甚至談得上略顯豐i腴,可和高大的陸衛青比起來,她就顯得楚楚可憐了。
其實,陸衛青沒說錯,還真沒區別。
於殷娘而言,不管什麼藉口,只要兩孩子不能順順利利地成婚,殷娘就過不去心頭的坎。
哎,
怎就這麼難呢!
思量間,背後的木門“吱呀”一聲開啟,青衣抱著把黑色的雨傘出來。
蘇霓兒笑了:“我就知道孃親捨不得,走,青衣,我們回冬雅閣。”
她才吃了半碗飯,餓著呢,矮几的漆盤裡還有幾份桂花糕,墊墊肚子正好。
誰知青衣將雨傘徑直塞給了陸衛青,朝陸衛青行了一禮。
“少爺,夫人交代了,小姐的左臂受傷淋不得雨,還請您送她回冬雅閣。”
青衣說完,轉頭回了裡屋。
“砰”,
木門被合上,絕情得很。
不遠處半掩的窗子裡頭,何媽媽探出了半個頭,瞧著青衣送完傘,也“砰”地一聲,將窗子關得嚴嚴實實的。
蘇霓兒有些尷尬,指了指籬笆牆外鋪著青石的小徑。
“那啥,哥哥,你先回去,我等雨停了再走。”
她不想和陸衛青共處一把傘下,那樣凌厲霸道的氣勢、那樣濃烈的男子氣息,會壓得她喘不過氣的。
陸衛青亦沒有多言,只冷淡淡睨了眼她鵝黃色的裙襬,被屋簷下濺落的雨水打溼了,可憐巴巴地黏在褲腿上。
他將傘遞到她跟前。
“你用。”
蘇霓兒不僅裙襬溼了,帷帽上的罩紗也被雨絲兒弄得溼噠噠的。
風太大,吹得罩紗亂飄,好幾次都露出了白皙的頸項和圓潤的下巴,蘇霓兒不得不一直用手護著。
再不走,她擔心陸衛青瞧了她的面容,會心生疑慮。
這個時候,絕不能扭捏。
蘇霓兒接過雨傘,朝著陸衛青微微欠身:“謝謝哥哥。”
她撐開雨傘,提著裙襬,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