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好,立即到。」
索性連行李一併帶著走。
天才矇矇亮,印象中從沒試過在破曉時分上路,截了街車,先往師母家去。
在這種尷尬時分找我做什麼?
師母在門口等我,她已穿著整齊。
我提著行李進屋。
「咖啡?」
「黑。」
我倆坐在廚房中,捧著咖啡杯。
天漸漸亮起來,師母還在培養情緒,開不了
平日我不會無禮,但今日不同往日,我看了看腕錶。
師母牽牽嘴角,我耐心等她。
她的臉容秀麗,眉梢眼角都像國香。
啊國香,我四肢蘇軟,這個名字對我這般魅力。
我溫和地提醒她,「我在等。」
師母忽然站起來,「國香叫我同你說,計劃改變,你不用去了。」
我呆視她,一時沒聽明白。
師母深深嘆口氣,說不出的同情與不忍。
漸漸那五個字烙印似炙進我的心:你不用去了。
我唇焦舌燥,指著牆角的行李,輕輕說:「東西都收拾好了。」
師母無話可說。
急氣攻心,金星亂冒,我還儘量維持鎮靜,「發生什麼事?」
「施與她同去。」
「可是,」我指著胸口,「我約她在先。」
「不,施同她十五年前就有約,他有優先權。」
喉嚨似有一口痰嗆住,我想申辯,聲音似嗚咽,連忙合住嘴,把句子硬生生吞下肚子。
「回去睡一覺,過後氣下了就沒事。」
「我去飛機場找她。」
師母用手攔住我,「氣上頭不要衝動。」
「我沒有氣,我一一」
「也不要說太多話。」
「她為什麼不親口同我說?」
「她怕你不高興。」
「我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那就最好。」
「我走了。」
「自明,別到機場去。」
「怕我鬧事?」
「不,飛機在午夜已經開出。」
我更加五雷轟頂,她都算準了,我渾身乏力,軟倒在椅子裡,事後才叫老太太來安撫我,我看看時鐘,七時十五分。
他們已經飛到太平洋上空去了,我的心漸漸靜下來,這樣作弄我,為著什麼呢?根本不必約我前往,根本可以嚴厲地叫我死了這條心,何苦給我虛假的希望。
我非常非常疲乏,伸手揩揩面孔,勉力站起來,「我走了。」
「自明,你聽我說。」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我苦笑。
師母怪不忍,一開口便像要說:「大丈夫何患無妻。」
「國香也很難過。」
說也奇怪,我竟笑了。
「真的,我並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如非緊要關頭,她不會向我求救,也不會貿貿然公開她的秘密。」
我很感激師母這樣安慰我。
無論怎樣不忍,無論怎樣無奈,無論怎樣難過,始終是她的手握著刀,始終是我捱了刀。
「是施偷偷買了飛機票,告好假,到最後一分鐘才通知她,她沒有時間向你交代。」
短短几句話內不知有幾許紕漏,我也不去一一指正,最後一點點自尊自製都不盡力維繫,就似失意撒賴的潦倒漢了。
我低下頭,「師母,我告辭了。」
「自明,」
「放心,我不會給她麻煩,我深愛她,我尊重她的意願。」
我挽起行李。
奇怪,那數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