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的人靠在那裡,眼睛也閉上。躺坐在那裡,乖乖巧巧又大大咧咧的睡著,這模樣竟然還有那麼點兒她醒著的時候沒有的恬靜。
睡著真的有那麼舒服嗎?
師澤忍不住有些奇怪。他幾百年都沒有過睡眠,黑夜對他來說和白日無異,甚至比白日都還要更難一些。入夜之後,四周幾乎是一片死寂。天地之間,似乎只有他一人。
幾百年來,他早已經習慣了。但是習慣了,不代表他喜歡。
他習慣了,也僅僅只是習慣而已。
入睡是個什麼滋味他也不記得了,上回她過來和他胡扯了一堆,他竟然還真的小憩了一會,睜開眼就是久違的天光。不得不說,的的確確要比以往要輕鬆很多。
漫長時光,在閉眼睜眼間過去,不必是那麼一刻一刻的捱過去。
朔日的那次,與其說睡,倒不如說昏過去了。
師澤看著她胸脯和小肚子一起一鼓,神色裡露出些許疑惑,他上下打量她,異樣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現在很舒服,很開心嗎?
為什麼她能這樣自在舒適?
只不過是躺在這兒而已,而且地上又算不上什麼舒服的地方。
他看了一遍,聽到她的輕輕的呼吸聲。清淺且有節奏,在這死寂一片的夜裡,算是為數不多的意趣。
至少她發出的聲響證明,這一片地方除了他之外,還有活物,並不是真正的死靜。
他又看了一眼她,那日夜晚太過兵荒馬亂,他只是感覺到騎在自己身上的軀體柔軟,至於其他的,他沒有覺察也沒有注意過。朔日當天,他之後幾乎完全憑藉本能行事。其中的細節他也記不清,也不想回想。
仔細看,她和自己的確不同。
師澤明白,這個世上分天地乾坤,萬物分雄雌,人也分男女。彼此之間相似卻也有極大的不同。
不過這裡頭究竟是有什麼不同,師尊北陽道人沒細說過,他也從來沒有一絲一毫的好奇。
可現在,他看著躺著人,心裡有了點疑惑。男女各屬陰陽,相似卻又不相似。
這裡頭到底是哪裡不一樣?
長夜漫漫無事,師澤看著明枝,像是琢磨一個他完全不懂的東西,來打發這對他來說難熬的一段時間。
他稍稍打量她,和他的確不一樣。
可是具體如何,他也不知道。他曾經親身感受過,但是太混亂,他對此並沒有一個
睡著地上的人動了下。他看著她原本閉著的眼皮動了動,而後緩緩的睜開。冷不防的直接和他的雙眼對上。
明枝一醒來就見著師澤在一旁陰沉沉的看著自己,她嚇的啊了一聲,整個人差點直接往後仰一腦袋直接就撞上了後面的柱子。咚的一聲,明枝捂住後腦勺,疼的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