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聽灰衣老者說話,心中越發驚疑不定,暗想這個老傢伙屢次說起什麼“大事”,可是又不詳細解說到底什麼是“大事”。方才我猜測這個老傢伙或許與柳生宗巖這個老賊一般心思,對大明錦繡江山虎視眈眈,想要傾覆大明朝廷,奪取中原。可是聽他說話,卻又不像對中原有所企圖。不過看這個老傢伙雙眼放光的模樣,似乎對所謂“大事”頗為熱心。眼下他手下人多勢眾,若是倏然翻臉動手,我和慕容姑娘要護著葉逢春,必定討不到好去。不如先與這個老傢伙虛與委蛇,小心周旋,無論他說些什麼,我只是聽而不語,引逗他長篇大論,得意忘形,一時之間顧不得向咱們下手才好。若是能夠拖到晚上,對我和慕容姑娘頗為有利。
念及此處,厲秋風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得蒙老丈看重,乃是我的榮幸,只是老丈屢次提到所謂大事,讓我心中疑惑不解,猜不透老丈到底想與我商議什麼事情。”
灰衣老者見厲秋風的臉上並未露出厭煩之色,心中頗為高興,當即微微一笑,口中說道:“老夫自然要將此事向閣下解釋清楚。”他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雙手捧起茶杯,接著說道:“老夫以清茶代美酒,敬閣下一杯。咱們共飲這杯清茶之後,老夫自然會將此事詳細說與閣下知道。”
灰衣老者說完之後,雙眼緊盯著厲秋風。厲秋風暗想方才我搶著說話,便是不想喝下這杯茶。這個老傢伙行事詭異,我可不能相信他的話,若是稀裡糊塗地將茶喝進肚子裡,一旦茶裡有毒,我豈不是自尋死路念及此處,厲秋風並未將茶杯舉起,口中說道:“多謝老丈的好意,這茶確是好茶,只是我對茶水一向敬而遠之,恐怕要折老丈的面子。那是因為幼時在蜀中喝茶喝傷了,一旦飲下茶水,便要上吐下瀉,痛苦不堪。是以老丈的美意意我心領了,這杯茶我借花獻佛,敬與天地罷!”
厲秋風說完之後,不等灰衣老者說話,雙手托起茶杯,向著灰衣老者一舉,以示敬意,隨即將茶杯倒轉,茶水盡數撒在地上。他一邊傾倒茶水,一邊口中唸唸有詞,似乎正在向神佛禱告。片刻之後,厲秋風將茶杯放回到桌子上,笑著說道:“老丈有話儘管說便是,我洗耳恭聽。”
灰衣老者見厲秋風如此做作,心中雪亮,知道厲秋風害怕自己在茶水中下毒,這才再三推託,死活不肯喝茶。只是他雖然猜透了厲秋風的心思,卻並不生氣,微微一笑,口中說道:“原來閣下有如此忌諱,倒是老夫強人所難了,還忘閣下不要見怪。此事牽連甚廣,推究源頭,卻要從秦始皇在位之時說起。”
慕容丹硯和葉逢春躲在大黑魚屍體的背後,探頭向厲秋風望去,眼看著灰衣老者和厲秋風隔著木桌相對而坐,口中不斷說話,可是離得遠了,壓根聽不到兩人在說些什麼。只是看到四名帶刀高手離著厲秋風和灰衣老者有三四丈遠,而厲秋風和灰衣老者相對而坐,相距不過七八尺,若是厲秋風想要將灰衣老者或擒或殺,可以說是易如反掌,可是厲秋風始終沒有出手,而是一直在與灰衣老者說話,似乎談興正濃。慕容丹硯和葉逢春見厲秋風如此模樣,心中驚疑不定,不曉得厲秋風在打什麼主意。
厲秋風一心想要知道灰衣老者口中的所謂“大事”到底是什麼事,是以灰衣老者說話之時,他聽得甚是仔細,不敢有絲毫懈怠。只聽灰衣老者沉聲說道:“我中土上國源遠流長,起自盤古開天闢地,造出了萬里錦繡江山,後有女媧娘娘以泥土造人,便是漢人的先祖。待到三皇五帝出世,世間百姓懂得天道倫理,其後又有堯、舜、禹三位賢王承前啟後,中原形勝,百姓安居樂業,其樂融融,說不盡的逍遙自在。
“堯、舜兩位賢王秉承三皇五帝之風,不將王將傳給自己的兒子,而是禪讓給賢者來繼位。但是禹做了國王之後,初時尚能處事公道,得到百姓的愛戴,但是年紀漸老之時,他竟然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