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處,厲秋風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不錯。我曾經與許多扶桑人打過交道,確實如老丈所說,這些扶桑人陰險狡詐,唯利是圖,貪小利而忘大義,著實不是好人,是以我心中壓根看不起這些傢伙。”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不過我雖然看不起扶桑人,卻從來沒有小瞧過這些傢伙。扶桑人行事殘忍,只圖眼前小利,為了些許好處不惜鋌而走險,是以行事往往出人意料,不可以常理度之,若是要與他們事事講道理,非得吃大虧不可。不過扶桑人行事卑鄙,看似佔盡了便宜,但是如此折騰下去,必定將天下人得罪得乾乾淨淨,到時大夥聯起手來對付扶桑人,只怕扶桑人有亡國滅種之危!”
灰衣老者聽厲秋風如此說話,點了點頭,口中說道:“當真是英雄所見略同,閣下與老夫所想一般無二。老夫之所以要與閣下結納,便是因為閣下見識不凡,若是能與老夫聯手,何愁大事不成!”
厲秋風聽灰衣老者又說出“大事”二字,心中一凜,暗想這個老傢伙屢次提起“大事”,可是又不詳加解釋,不曉得所謂的“大事”,到底是什麼事情。若是這個老傢伙不自量力,也和柳生宗巖這個老賊一般心思,妄想傾覆大明,奪取中原,哼,我取他的首級,易如探囊取物!
厲秋風思忖之際,灰衣老者正要接著說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響,他立時停了下來,一時之間沉吟不語。厲秋風定睛望去,卻是方才抬著木桌的兩人去而復返,一人雙手託著一個黑色漆盤,上面放著一個精緻的茶壺,此外還有兩盞晶瑩剔透的茶杯。厲秋風雖然於茶道並不精通,可是畢竟在皇宮之中當差多年,看到黑漆盤上的茶壺茶杯,立時知道三件物事均非凡品,心中暗自驚訝。另外一人右手提著一個白瓷水壺,跟在託著黑漆盤的那人身後,快步走了過來。
眨眼之前,兩人越過四名帶刀高手,到了灰衣老者背後丈許處,這才停了下來,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神情甚是恭敬,略略躬著身子,似乎正在恭候灰衣老者發號施令。只見灰衣老者右手輕輕一擺,兩人這才快步走到桌子右首,先向灰衣老者躬身施禮,緊接著一人將手中託著的黑漆盤放在木桌上,將漆盤中的兩盞茶杯分別擺放在厲秋風和灰衣老者面前,這才將茶壺蓋子小心翼翼地取了下來,隨即向後退了一步。拎著水壺的那人向前走出兩步,左手握著水壺把手,右手托住水壺壺底,將水壺壺嘴對準了灰衣老者面前的茶杯,正要向茶杯中傾倒熱水,灰衣老者臉色一沉,搖了搖頭,口中說道:“貴客在此,豈能先為老夫斟茶!這不是松山家的待客之道!”
灰衣老者說話之時,聲音並不嚴厲,卻隱含著極大的威勢。拎著水壺的那人臉色大變,急忙告了一聲罪,忙不迭地將水壺挪開,將壺嘴對準了厲秋風面前的茶杯,片刻之後,從壺嘴中流出碧綠的茶水,直向茶杯中傾倒下去。
茶水甫一流出,厲秋風嗅到一股清香,暗想茶香淡雅而不濃郁,彌散而不混濁,確是難得的好茶。只是水色怪異,不曉得是否被人下毒。念及此處,厲秋風心中暗自戒備,雙眼掃了茶杯一眼,並未將茶杯端起品嚐。
那人將厲秋風面前的茶杯斟滿之後,又將灰衣老者的茶杯斟滿,這才躬著身子向後退去,與手託黑漆盤的那人並肩而立,以備灰衣老者招呼驅使。灰衣老者看也不看兩人一眼,向著厲秋風微微一笑,口中說道:“扶桑國乃是貧瘠之地,向來沒有什麼好茶,只在極北良嶽山間有一處山谷,長著四株茶樹,每年只能採摘兩三竹算新葉,勉強能夠稱得上好茶。老夫有幸從一位貴人手中獲贈了一竹算,視之為珍寶,一旦出行,必定要帶在身邊些許。今日與閣下共飲,幸何如之”
灰衣老者說完之後,雙手伸出,似乎要將茶杯捧起,向厲秋風敬茶。厲秋風搶著說道:“我有一事不明,不曉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