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郎雖然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不過他一向性子倨傲,爭強好勝,否則也不會甘冒奇險,潛入松田巖島刺殺松田家的首腦人物。只是他在梅大郎面前,卻不敢有絲毫狂傲, 聽梅大郎說完之後,他恭恭敬敬地答應了一聲,又瞥了厲秋風一眼,這才開口說道:“我離了八田寨之後,混入一支商隊之中,隨他們一起到了松田巖島,打算刺殺幾名松田家的官吏, 讓松田巖島亂成一團, 使得商人不敢在島上交易, 斷了松田家的財路。只是我上島之後,遇到了一些波折,一直無法潛入松田巖城,自然無法刺殺松田家的首腦人物。後來在島上遇到一個老傢伙,我看他氣度不凡,以為他必定是松田家的要緊人物,是以想要將這個老傢伙當街刺死。沒想到他身邊的侍衛著實厲害,我刺殺不成,想要逃走又寡不敵眾,被松田家的高手捉住之後嚴刑拷打,逼問我的來歷。我自然不肯吐露八田寨的秘密,任憑他們毆打侮辱,咬緊牙關一句話也不說。後來趁著守衛疏忽之時,我拼命逃了出去,途中遇到了這位厲先生。承蒙他看得起我,將我帶到大船上, 隨後一起離開松田巖島,回到了扶桑。”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梅九郎說話,心中都是頗為惱火,暗想這個小子這番話說得不盡不實,處處自誇,無恥之極。聽他說話,不是咱們救了他的性命,倒似他自己擊敗了松田家的兵馬,咱們求著他上船,再一起回到了扶桑。這個小子在咱們面前都敢耍花槍,想來是看到梅大郎到了,以為咱們奈何不了他,才會如此公然說謊。
厲秋風尚能覺得住氣,慕容丹硯原本就對梅九郎厭惡之極,數次想要將他斬殺,只是礙於厲秋風不許她殺人,這才強自忍耐。此時看到梅九郎公然說謊,她心中大怒,雙目圓睜,右手握住了劍柄, 正要出言喝斥。厲秋風不欲節外生枝, 早已防備慕容丹硯翻臉,見她伸手握住劍柄,急忙以目示意,要她不可動手殺人。慕容丹硯不敢違拗,只得深吸了一口氣,惡狠狠地瞪了梅九郎一眼,目光中滿是怨毒。
梅九郎雖然奸詐,不過他一直不敢與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對視,避開兩人的目光,接著說道:“厲先生帶著我回到扶桑之後,他不曉得我的身份來歷,便將我塞入一駕馬車之中,和一名女子關在了一處,還派了一個粗魯漢子在馬車上看管我和那名女子。因為我被厲先生用黑布包住了腦袋,壓根不曉得馬車走向何處,在路上走了一兩日,顛簸得全身像是要散了架一般。疲憊不堪之下,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待到醒來之時,發覺自己躺在一間屋子中,而且除了我和那名女子之外,還有一個傢伙也被關在屋子中。”
梅九郎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我不曉得為何會到了這間屋子中,正自茫然不解之時,有兩名白衣人走了進來,逼問我的身份來歷。我抵死不肯說話,任憑他們對我拳打腳踢,侮辱責罵,始終一言不發。兩名白衣人奈何不了我,又去詢問那名女子的來歷。女子嚇得緊了,一直哭泣不停,自稱跟隨父親出門,途中遭遇海盜劫殺,僥倖逃得性命。後來被人塞進馬車之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醒來便到了這間屋子之中,壓根不曉得出了什麼事情。
“兩名白衣人對我雖然甚是粗魯,不過對那名女子還算客氣,見女子嚇得魂飛魄散,不似作偽,不只沒有對她無禮,反倒安撫了她幾句。緊接著兩名白衣人又去逼問另外那個傢伙,那人只說自己是來自駿川的商人,路上遇到了山賊,同行諸人都被山賊殺死,只有他僥倖逃得性命。不過逃走之時慌不擇路,稀裡糊塗地闖入一片樹林之中,結果迷了路,最後被一夥來歷不明之人捉住,將他裝入麻袋之中帶走,待到將他放出來之後,發覺自己已經在這間屋子裡了。”
厲秋風聽梅九郎說話,知道此人奸詐,說出來的話大多當不得真,只是聽他提到被白衣人捉住的另外一男一女,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