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將地圖在桌子上鋪好之後,梅大郎雙手按在桌面上,仔細察看地圖。厲秋風雖然初次來到扶桑國,不過他拿到這幅地圖之後,已將圖上的山川、道路、鎮子、村落等記得滾瓜爛熟。梅大郎雖然是扶桑人,可是乍一看到地圖, 卻也是摸不到頭腦,神情略略有一些尷尬。厲秋風知道這張圖是嚮導繪製而成,梅大郎未必看得懂,是以伸手在地圖上指指點點,為梅大郎解說圖上所繪的山川河流和道路村落。
梅大郎聽厲秋風說了幾處地名之後,立即判斷出了地圖的各個方位。他仔細端詳了片刻,看到厲秋風指著的寒山漁村的位置, 臉色突然大變, 抬頭看著厲秋風,眼中露出了驚恐的目光,顫聲說道:“厲先生,你要去的那座寒山漁村真是在這裡嗎?”
厲秋風見梅大郎神情古怪,心中一怔,點了點頭,口中說道:“不錯。此圖是厲某那位朋友親手繪製,絕對錯不了。”
梅大郎臉色變得蒼白,雙眼緊盯著地圖上畫著寒山漁村的那個黑色墨點,沉吟了片刻,這才抬頭對厲秋風說道:“厲先生那位朋友能夠活著逃回大明,實屬不易啊!此人福份不淺,想來是祖上積德,方能有如此福報。”
厲秋風越聽越是不解,不曉得梅大郎為何會對寒山漁村如此忌憚。只是想到葉逢春曾經說過,當日他找來的那名嚮導知道寒山漁村的所在之後,也是嚇得驚慌失措, 死活不肯前去。嚮導不過是一介百姓,聽信一些恐怖流言不足為奇,但是梅大郎畢竟是一方豪傑,手下有兵有將,為何聽到寒山漁村的所在,竟然也嚇成了如此模樣?
厲秋風思忖之際,只聽得腳步聲響,他急忙轉頭望去,只見葉逢春帶著梅九郎走進了正房。此時梅九郎已經被鬆開了綁繩,只是他重傷未愈,臉色慘白如紙,走起路來腳步虛浮,似乎隨時都能摔倒在地上。
慕容丹硯看到梅九郎走了進來,心中厭惡,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便即將腦袋轉到了一邊,再也不想看到這個奸滑小賊。梅九郎看到厲秋風和慕容丹硯之後,神情大變,眼中露出了驚恐的目光, 直到他看見梅大郎也在屋中,這才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神情,快走幾步到了梅大郎面前,拱手說了幾句扶桑話。厲秋風雖然不曉得梅九郎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看他說話時的模樣,想來是在問候梅大郎。
梅九郎說完之後,梅大郎看了他一眼,口中說道:“這兩位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朋友。朋友面前不應該有什麼忌諱,這兩位朋友不懂扶桑話,咱們還是用漢話說罷。”
梅九郎聽梅大郎如此一說,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不由轉頭望向厲秋風。只見厲秋風神情如常,只是目光凌厲,梅九郎不敢與厲秋風對視,急忙轉回頭去。他先前被松田家重創,受傷著實不輕,所幸慕容丹硯為他敷了慕容世家的治傷靈藥,這才救了他的性命。梅九郎據此以為慕容丹硯對他心生愛意,而扶桑男子向來視女子為玩物,沒有絲毫尊重,是以梅九郎會錯了意,竟然色膽包天,想要調戲慕容丹硯。慕容丹硯大怒之下,立時將他打倒在地。若不是顧忌厲秋風不快,只怕慕容丹硯早已一劍取了梅九郎的性命。只是慕容丹硯雖然沒有殺掉梅九郎,卻與丁觀同謀,將梅九郎綁得結結實實丟入艙底。如此一來,梅九郎在艙底無人過問,生不如死,飽受折磨,險些硬生生地憋死在艙底。後來眾人登岸之時,梅九郎被矇住雙眼塞入馬車之中,看守他和原美慧的那名松鶴樓夥計性子火爆,在馬車中對梅九郎拳打腳踢,折磨得他苦不堪言。是以梅九郎恨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入骨,發誓要將兩人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方才葉逢春走進廂房,將梅九郎的綁繩解開,只說梅大郎親自帶人殺入積香寺,要將梅九郎救出。梅九郎雖然認出與白衣人激戰的八名黑衣人都是梅家族人,但是他初時並不相信梅大郎會親自趕到積香寺,以為葉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