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見屋中情勢突變,顧不上與慕容丹硯說話,只是向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雙眼緊盯著屋中諸人,想看看這夥人到底在做些什麼。他心中暗想, 離開東安城之後,雖然嚮慕容姑娘學過一些似是而非的扶桑話,可是壓根沒什麼用處。倒是葉逢春在扶桑國居住多年,扶桑話說得甚是流利,我須得向他好生請教,儘早學會聽說扶桑話才是。
厲秋風思忖之際, 屋中那名白衣人又惡狠狠地說了幾句話, 只是被他毆打逼問的那人始終沉默不語。白衣人越發惱怒, 右腳抬起,直向那人胸口踹了過去。只聽“噗”的一聲悶響,這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那人心窩處。那人哼也沒哼一聲,腦袋立時垂了下去,顯然是被白衣人這一腳踢中要害,吃疼不過,竟然昏了過去。只是他的頭髮被身後一名白衣人攥在手中,雖然疼得昏了過去,腦袋便即向下垂落,抓住他頭髮的那名白衣人右手用力回拽,使得他的腦袋又抬了起來。
白衣人首領見那人被自己踢昏了過去,兀自不肯甘休,轉頭向著守在一邊的一名白衣人嘰哩咕嚕說了幾句話,那名白衣人轉身跑到門邊,端來一個裝滿水的木桶,向著被打昏之後癱倒在地上的那人潑了過去。只聽“嘩啦”一聲響,大半桶水盡數潑在那人的臉上。只聽得那人痛哼了一聲, 已然被這桶涼水激醒了。
那人的面孔原本被頭髮遮住,被水潑到臉上之後,遮住面孔的亂髮被水衝到腦後,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厲秋風伏在屋頂,居高臨下望去,待到他看清楚那人的面孔,不由悚然一驚,險些叫出聲來。原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松鶴樓中被兩名白衣人救走的平旭成。
厲秋風萬萬沒有想到被白衣人毆打侮辱的那人竟然是平旭成,心中念頭急轉,暗想那日在松鶴樓中,眼看著平旭成就要被我擒住,兩名白衣人突然現身,向我圍攻過來,最後還將平旭成救走。以此看來,白衣人明明是平旭成的幫手,為何他們逃離開松鶴樓之後,竟然會對平旭成如此大打出手?難道說這些白衣人都是平旭成花費重金請來的保鏢,只是平旭成狼狽逃出松鶴樓,將金銀盡數丟棄在松鶴樓中,無法付給這些白衣人報酬。這夥人惱羞成怒,將平旭成擒住,逼迫他交出銀子不成?
厲秋風思忖之際,只聽白衣人衝著平旭成怒吼了幾句話,怎奈平旭成壓根不理他,將眼睛緊緊閉上,一副任打任殺的模樣。白衣人見此情形,又想揮拳毆擊,一直坐在桌旁默然不語的另一名白衣人急忙站起身來,伸手將他攔住,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厲秋風認出小聲說話的那名白衣人正是在松鶴樓中出現並救走平旭成的兩名白衣人之一,心中暗想,當日我以為這兩個傢伙一心要救走平旭成,眼下看來,只怕事情並非如此。只恨我聽不懂這些扶桑人在說些什麼,才會弄得一頭霧水。
只見兩名白衣人湊在一起小聲說了幾句話,出手打人的那名白衣人似乎是這夥人的首領,聽同夥說完之後,他點了點頭,在屋子中踱了幾步,倏然停了下來,伸手招來一名白衣人,右手指著屋門說了幾句扶桑話。那名白衣人聽了之後,便即帶著兩名白衣人匆匆走出了屋子。厲秋風不曉得這些人在搗什麼鬼,只是聽到屋門“吱呀”一聲響,緊接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走出了屋子,沿著廂房門外的木廊向南走去。
兩名白衣人離開之後,屋子中登時靜了下來。只見為首的那名白衣人負著雙手,在屋中慢慢踱步。另外那名白衣人又坐回到椅子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其餘五六名白衣人站在旁邊垂手侍立,神情甚是恭敬。
厲秋風心中驚疑不定,眼看著平旭成仍然被一名白衣人按著跪在地上,暗想這些人到底在搗什麼鬼?他們到底是不是松田家派來追殺我和慕容姑娘的殺手?
厲秋風思忖之際,慕容丹硯心中焦急,終於忍面不住,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