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似一直窺伺在兩人身側一般。
厲秋風道:“你們替柳宗巖殺人。而這些被殺之人,要麼師門曾與柳宗巖有過過節,要麼對柳宗巖有過不敬之語。你們的目的無非是讓武林中人以為柳宗巖無所不在,神通廣大。既然你們對柳宗巖忠心無二,這子又是柳宗巖的心頭寶貝,你們便為他盡忠罷。你們兩人自斷右臂,我自會放了他。”
逐月道:“若是我二人自斷右臂,你卻不放主人,又該如何?”
厲秋風哈哈一笑,道:“這個就不是你們兩人能管得聊。兩位這就要賭一賭了,賭一賭我是否也像二位這般無恥,像二位這般言而無信。”
飛花、逐月二人雖殺人無算,卻從來未被人逼至如此境地。對方不只武功高強,而且心思狡詐,遠比二人更兇悍,也更無恥。
二人最初還想用陰謀詭計騙得對方放了那少年,直到此刻才發現,對手要遠比她倆狡詐的多。
厲秋風見二人猶豫不決,面色一沉,厲聲喝道:“我要你們自斷右臂,否則我就斬了這子的人頭!”
他話音未落,手上微一用力,長刀已自劃破了少年的脖頸,一道鮮血已自從他脖子上滲了出來。
飛花將長劍交在左手,一劍便將自己右臂斬了下來。只見血光迸現,她疼得慘叫了一聲,連退了四五步遠,長劍掉在地上。她左手抓住一株樹,這才站穩了身子。
厲秋風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對逐月森然道:“她已自斷右臂,你還猶豫什麼?”
逐月面如土色,嘴角抽搐了幾下,顫聲道:“我、我不上你的當……”
厲秋風冷笑著道:“你這人好生愚蠢。你難道還不明白麼?這不是上當,而是被我脅迫。這是一杯毒酒,你要麼喝下去,要麼逃走。只不過就算你逃走了,柳宗巖也不會放過你。我只要你一條右臂,他可能會要你的兩條胳膊,不定還加上兩條腿。到時你變成一根‘人棍兒’,那可不大好啊。”
逐月想到柳宗巖的手段,身子不由地顫抖起來。飛花此時已疼得面無人色,顫聲道:“為了主人,你還猶豫什麼?!”
逐月倏然轉頭,對飛花道:“為了他們,就要自己砍斷胳膊,我才不做這等傻事!”
飛花想不到她竟然如此話,又驚又怒,道:“難道你想背棄老主人不成?”
逐月此時已平靜了下來,她冷冷地道:“咱們替他賣了半輩子的命,也算對得起他了。當年祖師爺傳授武功,只不過他學的最好,村裡人才公推他做首領。叫了他三十多年的主人,可是咱們又不是他養的貓和狗。”
到這裡,逐月又看了一眼那少年道:“這個畜牲被他調教的已經是一個禽獸。咱們若是還替他賣命,就算他大功告成,將來推這子上位,也必然是一個嗜殺成性的暴君。為了這樣的禽獸,值得咱們自毀肢體麼?”
飛花被她的目瞪口呆,卻又無可反駁。
厲秋風笑道:“我還以為你們是一些慷慨赴死的江湖英雄,想不到比江湖宵更卑鄙。”
逐月冷冰冰地:“卑鄙總好過丟了性命。”
厲秋風道:“好!你雖是女子,若論起卑鄙無恥,真是江湖罕見。佩服,佩服。”
逐月轉身從地上拾起飛花的斷臂,走到飛花面前,搖了搖頭道:“姐姐,你為何到了此時,還如此愚笨?”
飛花正要話,逐月長劍倏然刺出,將飛花釘在大樹的樹幹上。
飛花咽喉格格作響,想要話卻不出來。她的眼睛死死盯著逐月,只是眼中的光芒卻一點一點的消失,最後腦袋一歪,就此斃命。
逐月將長劍從飛花身上拔了出來,冷冷地道:“你右臂已斷,成為廢人,便是回去見他,日後也沒什麼用處,倒不如成全了我,也算咱們姐妹一場,你沒有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