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蠢蠢欲動,當時在湖廣做興獻王的嘉靖皇帝收買了朝中幾位閣老和宮中掌權的太監,在張太后耳邊進了讒言。張太后為群小矇蔽,竟然同意由興獻王入繼大統。哪知道興獻王變成了嘉靖皇帝之後,便即換了一副面孔,一心要將老興獻王追封為皇帝,將自己的親生母親扶正為太后。是以他進了北京皇宮之後,便對張太后極為冷淡,總想找一個罪名廢了她的太后之位,好讓自己親生母親名正言順地成為皇太后。若不是朝中多位大臣拼死進諫,只怕張太后早就遭遇橫禍。說嘉靖皇帝欺負這位寡居的嬸子,倒也說得過去。
只不過正德皇帝之父孝宗皇帝一生只寵愛張太后一人,而張太后只生了兩個兒子。長子便是正德皇帝朱厚照,次子朱厚煒早夭。正德皇帝雖然聲色犬馬,卻沒有留下皇子,這才有嘉靖皇帝入繼大統之事。是以說嘉靖皇帝威壓“寡母”尚可,至於欺負“孤兒”,就算嘉靖皇帝想去欺負,卻也無人可欺。想來這粗豪少年粗魯少文,只是聽了一些民間的流言蜚語,便當成了真事,在這裡大放厥詞。
眾人原本以為紅袍人聽了這粗豪少年的無禮之言,定然會勃然大怒。想不到紅袍人竟然面色平靜,看著那粗豪少年,點了點頭,道:“少年郎有如此見識,可以說是極為難得。可見是非自在人心,百姓心念舊主,民心所向,天命不可違啊。”
厲秋風等人面面相覷,都不曉得他這番話是何用意。
便在此時,只聽得腳步聲響,卻是胡掌櫃自內堂走了出來。一見屋中又多了數人,他先是一怔,隨即滿面堆歡,快步走上前去和那紅袍人攀談了幾句,便即恭恭敬敬地請紅袍人和那四名青袍人入座。那紅袍人坐下之後,四名青袍人卻不敢坐,只是垂手侍立在他身後。直到紅袍人點頭示意這四人坐下,他們才拿捏著坐了下去。只不過屁股只在凳子上坐了半邊,一個個挺胸抬頭,目不斜視,說不出的不自在。
那小二被撞飛出去之後,一直縮在櫃檯一角,直到四名青袍人離開店門,到紅袍人身邊坐好,他才站直了身子,呲牙咧嘴地揉著胳膊。胡掌櫃請紅袍人等坐好之後,回頭瞪了小二一眼,口中罵道:“瞎了狗眼的小崽子,還不快給幾位大爺上茶?!”
那小二答應了一聲,便即飛快地跑進後堂,片刻之後,便託著茶盤給紅袍人送上香茶。那紅袍人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眼睛一亮,口中說道:“想不到這小地方,竟然有如此好茶,倒是極為難得。”
他說到這裡,抬頭看了胡掌櫃一眼,道:“這茶不是凡品,掌櫃是從何處購得?”
胡掌櫃正要說話,忽聽得院子中腳步聲響起,接著有人高聲說道:“老胡在麼?”
胡掌櫃答應了一聲,這才對紅袍人笑道:“說曹操曹操到,一會兒那人到了,大爺問他便是。”
他話音方落,卻見門簾已然被人挑了起來,隨後一個花白鬍須的老者走了進來。這老者看上去七十多歲模樣,只不過面色紅潤,直如嬰兒一般。他身上衣衫雖然打滿了補丁,卻甚是乾淨。只見這老者揹著一個破舊口袋,沉甸甸地不知道里面裝了些什麼。見到胡掌櫃之後,他哈哈一笑,道:“老胡,你要的龍丹草我可送來了,足有十五兩,費了我三天工夫,足夠你老胡用上半年。”
胡掌櫃道:“多謝老先生。眼下午時已過,老先生稍坐片刻,今日的午飯算我請了。”
那老者卻也並不客氣,道了聲謝,便走到厲秋風等四人旁邊一張桌子前,將肩上的口袋放在桌邊,拉出一張凳子坐了下來。他轉頭看了看店內的眾人,笑道:“今日倒多了幾個生面孔,有你胡掌櫃忙活的了。”
胡掌櫃嘿嘿一笑,道:“咱們既然是開了酒館,來的便都是衣食父母。哪有開店嫌客人多的?老先生今日想吃些什麼?”
那老者略一沉吟,道:“我今日自天后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