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的屋脊上,有一個人影正在向左側移動。厲秋風緊盯著人影,見他並未發覺自己,這才悄沒聲地跟了上去。
只見那個人影走到正堂屋脊中央處,隨即趴了下來,似乎將耳朵貼在屋脊上,正在傾聽正堂中的動靜。厲秋風知道後院正堂是王莊主見客之處,兼作他的臥室和書房。因為奉了衙門之命,王莊主親自帶人進城,協助公差捕快尋找大船,因此今夜正堂之中無人居住。看到那人伏在屋脊上的模樣,厲秋風心下暗想,此人如此小心,想來不曉得王莊主不在莊內。看來他不是王家莊之人,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出手殺人的黑白無常。
只見那人伏在屋脊上聽了半晌,這才直起了身子,又向左側奔去。厲秋風見他行走在屋脊之上甚是迅速,知道此人輕功不弱,心裡越發小心,不敢過份逼近,直到那人走到了正堂最左端,他才悄沒聲息地從右側廂房的屋頂躍到了正堂屋頂。
只見那個人影在正堂最左側的屋脊上佇立片刻,這才走到了左側廂房的屋頂。厲秋風知道左側廂房靠近正堂的第一間屋子便是王小魚的居住,今晚慕容丹硯也在她的屋子之中歇息。此刻看到那個人影到了廂房屋頂,便即伏在屋脊之上,厲秋風心下一凜,暗想這人如此模樣,直奔王姑娘居處的屋頂,難道是採花賊不成?
念及此處,厲秋風心下一凜。他知道江湖中的採花賊害人之時,常常先用毒煙將女子迷昏,這才容易下手。毒煙雖然不是用來取人性命,不過吸入之後,中毒者要麼喪失本性,行事淫邪,要麼不知不覺昏了過去,即便醒來,輕者如同大病一場,重者心智受損,狀如痴呆。此時萬萬不能讓這人先行下手害人,須得將他制住才可。
厲秋風打定了主意,再無絲毫猶豫,踩著屋脊便向左側廂房奔了過去。只是他行走雖急,腳下卻並未發出絲毫聲音。待他到了正堂與左側廂房交接之處,卻見那個人影抬起頭來,似乎正從身後摸什麼東西。厲秋風心下大急,眼看著距離那人還有三四丈遠,即便施展輕功躍過去也來不及了。情急之下他右腳勾住一片瓦用力一挑,只聽“呼”的一聲,那片瓦勢挾勁風,直向那個人影飛了過去。
那人剛剛將身子從屋脊上抬起,耳聽得風聲大起,急忙轉頭望去,黑暗中隱約看到一物飛到了面前。那人不敢伸手相接,只得將身子一滾,將瓦片讓了過去。便在此時,厲秋風已自到了他面前,右掌拍出,直襲向那人頭頂。
此時兩人一站一伏,厲秋風居高臨下,自然是大佔優勢。那人見厲秋風這一掌凌厲之極,自己若是以下擊上,一個不慎便會傷在厲秋風掌下。是以他不敢硬接硬擋,只得將身子貼著屋脊向後滾動,避開了厲秋風這一掌。
便在此時,只聽“嘩啦啦”一聲響,倒把兩人都嚇了一跳。原來那人避開了厲秋風踢出的瓦片之後,那片瓦徑直飛了出去,直到三丈之外,這才摔落下來,正砸在廂房屋頂,發出了極大的響聲。此時恰好又是午夜,四周一片寂靜,瓦片砸落之聲越發顯得驚心動魄。
那人向後滾出丈許,手掌在屋脊上用力一撐,身子已然彈了起來。便在此時,厲秋風已自到了他面前,右掌拍出,直取那人胸口。那人屏氣吞聲,卻也並不閃避,左掌虛晃,右掌自左掌下面穿出,要硬碰硬地與厲秋風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