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身穿黑衫的漢子走過了石橋,只不過距離太遠,看不清楚這幾人的面容。秦老五心下一凜,暗想這些人膽子好大,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追入縣城。好在這裡距離大船極近,只須逃到船上,蕭東和張實的保鏢都是武藝高強之輩,必定能對付這幾名黑衣人。
念及此處,秦老五拎著短刀,卻並沒有發足奔跑,只是緊緊地跟在張實和胡掌櫃身後。他走出不遠,卻見路上的水坑中丟了兩隻鞋子,看模樣正是胡掌櫃腳上所穿的鞋子。想來胡掌櫃驚慌之下踩進了水坑,兩隻鞋子落在水坑中,卻也來不及穿上,只顧著拼命逃走。
三人先後逃回了碼頭。秦老五不時轉頭向後望去。初時尚能看到幾名黑衣人不疾不徐地跟在後面,只不過逃過那片屋子轉入碼頭之後,便再也沒有看到黑衣人的身影。秦老五倒略略有些失望,心下暗想,姓蕭的心狠手辣,武藝又很厲害。若是他出手對付黑衣人,定然會將他們斬殺乾淨。眼下這些人沒有追過來,可惜,真是可惜。
蕭東和厲秋風聽張實等人說了去王家莊的情形,心下都有些驚疑不定。張實接著說道:“依張某看來,魏二寶雖然說了假話,不過倒不像是要與王家莊中那些黑衣人勾結著來害咱們。此人貪婪成性,想著從咱們身上撈銀子。咱們遇上了麻煩,與他來說沒有半分好處。只不過王家莊詭異之極,魏二寶也是隻聞其名,多半從來沒有進過莊子。”
秦老五在一邊陰陽怪氣地說道:“姓魏的王八蛋動一動嘴皮子,就在咱們手中騙了二百三十五兩銀子。不過此次前往王家莊,倒也不能說全然無用,至少咱們不必再付給他三百兩銀子。”
秦老五這番話中頗有譏諷之意,蕭東如何聽不出來?他冷笑了一聲,口中說道:“船家,你是說蕭某識人不明,上了姓魏的大當,是也不是?”
秦老五凜然不懼,口中說道:“蕭大人想得多了。在下只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姓魏的活脫脫是一個市井小人,咱們何必與他打什麼交道?蕭大人是京城器局的辦事官員,咱們直接找上東遼縣知縣衙門,要縣太爺為咱們弄一根合適的木頭來做桅杆,豈不甚好?”
張實聽秦老五這番話絲毫不給蕭東面子,生怕蕭東惱火,急忙開口說道:“老秦,蕭大人早有謀劃,豈容你置喙?咱們隨蕭大人辦事,只須聽他吩咐即可,不要擅做主張。”
秦老五尚未說話,卻聽蕭東冷笑道:“正因為蕭某在火器局當差,更加不能讓官府知道咱們要去扶桑!”
蕭東說到這裡,惡狠狠地看了秦老五一眼,這才接著說道:“咱們這是給自己做買賣,大夥兒發私財,並不是為朝廷辦事。若是給朝廷做事,蕭某大可以調動官船炮艦,還用花銀子僱傭你這隻船麼?!”
秦老五被蕭東搶白,想想確是這個道理,一時之間無法反駁,只得沉默不語。
蕭東在船上踱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對張實說道:“張員外,依你看來,王員外的家中是否放有木材?”
張實一怔,仔細回想了一番,搖了搖頭,口中說道:“王家外面立著圍牆,咱們瞧不見牆內的情形。不過魏二寶說過,王員外主持修廟之事,派了管家在遼陽採購木材磚瓦,運到了什麼嶺上存放,想來不會放在王員外家中。”
張實說到這裡,驀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臉色一變,顫聲說道:“不過蕭大人提到木材,在下倒想起了一件事情,只怕王家莊確實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