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玄自出道以來,雖然屢遇危難,卻從未像今日這般陷入絕境。何況無極觀十二仙姑齊名當世,一向是並肩作戰,極少落單。今日所遇之事,與此前的江湖風波相比,並不算得上有多嚴重。只是偏偏陰溝裡翻船,雲玄竟然折在衛乾這個江湖三流人物的手中。眼見厲秋風逼迫衛乾拿出解藥無果,饒是雲玄性子剛硬,心下也有些驚慌。
無極觀眾弟子更是心驚,眼見師父臉色慘白,身子微微顫抖,知道她中毒已深,若是衛乾拿不出解藥,師父必死無疑。這些弟子大半都是自幼投入無極觀中,一向得到師長庇護,從來沒有吃過大虧。只是今日一戰,先有數名同門死於青衣殺手的暗器之下,後來師父又被衛乾暗算,眾人受衛乾挾制,這才知道江湖風波詭譎,並不似原來以為的那樣,只要無極觀一出手,江湖宵小便要落荒而逃。何況無極觀雖然一團和氣,但是各房之間卻也有些紛爭。雲玄若是遭遇不測,她這一脈的弟子在無極觀中失了倚靠,必然失了原來的地位。況且雲玄性子剛硬,在無極觀中說一不二,其他各房的師長和弟子雖然表面上對她甚是恭敬,背地裡卻有不少怨恨。若是雲玄身亡,她的這些弟子只怕會遭受同門的排擠。念及此處,無極觀眾人更是面露驚恐之色。
厲秋風見衛乾躺倒在地,身子蜷縮成一團,初時尚劇烈抽搐,到得後來,卻見衛乾口中嗬嗬作響,伸手在身上到處抓撓,片刻之間,他赤裸的上身已是遍佈血痕。衛乾腹部原本被雲玄刺了一劍,雖然創口並未深入腹內,受傷卻也不輕。衛乾此時神智已失,亂抓亂撓之下,竟然又將這傷口抓破。厲秋風急忙點了他六處穴道,衛乾雖然手足無法再動,雙眼卻睜得越來越大,連眼眶都滲出血來。
雲玄見衛乾如此模樣,想到自己毒發之際,只怕也是這等慘狀。念及此處,她胸口氣血翻湧,登時亂了內息。只聽她“哇”的一聲,又吐出了一口黑血,身子顫抖不已。清虛道人等圍在她身邊,只不過一個個愁眉苦臉,束手無策。
便在此時,忽見孝子殿一側火光大起,眨眼之間,南側大半個天空現出奇異的紅光。緊接著一個巨大的人影慢慢從孝子殿的院子中現顯出來,正自俯視著洗心殿前的眾人。
厲秋風和司徒橋見這人影出現,心下雖然一怔,卻也並不害怕。其餘諸人卻沒見過如此可怕的情形,登時大驚失色。只見那人影慢慢化為一個白衣白帽的巨人,面目可憎,右手提著哭喪棒,竟然是廟宇中白無常的模樣。
片刻之後,這白無常身後又出現了一個黑色巨人,赫然便是黑無常。這黑白無常一左一右,面露詭異獰笑,似乎隨時都會從前院撲了上來。
司徒橋嘿嘿笑道:“相好的,咱們又見面了。既然已經朝過了面,又何必如此裝神弄鬼?”
那白無常陰惻惻地一笑,道:“老小子,真有你的,嘴這樣臭,居然還能活到現在。”
司徒橋嘿嘿笑道:“你小子也算有種,被我兄弟打得如此狼狽,竟然還能留一條性命,也真是命大。不過你巴巴的又趕來送死,可是你前世不修了。”
那白無常道:“你再多說幾句,兩個中毒的傢伙就要毒發身死了。到了那時,只怕後悔也來不及了。”
厲秋風見黑白無常現身,便即猜到了是在小鎮上曾經交過手的那兩個神秘人物到了。此時聽這白無常提到“中毒”二字,心下一凜,大聲說道:“請問尊駕可有法子解了此毒?”
那白無常嘿嘿笑道:“還是這位先生有見識。解藥就在我的手中,不過你想要,須得拿東西來換。”
厲秋風道:“我怎麼知道你的解藥是真是假?!”
白無常哈哈大笑,笑聲甫歇,身子突然向後倒去,瞬間便在眾人眼前消失。那黑無常隨即向下一蹲,眨眼間也不見了蹤影。
司徒橋躍下臺階,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