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說的卻是扎人心窩的話:“裴大公子還是顧好自己吧,既然老夫人來了,你怎麼好在這裡多逗留?倒不如是我心生偏見,只是打著幌子過來覬覦別人家的娘子,與你裴大公子來說卻是說不過去吧?”
裴潛被踩到痛處登時變了臉色,繼而輕哼一聲:“不勞你費心。”站起身看了眼緊張著季成的那個女子,甩袖離開。春福看到了卻沒時間管,橫豎有金柳兒在,她不用多思慮。
玉寧看著那道俊挺背影離開,嗤笑一聲:“當真是個沒氣度的公子,連兩句實話都聽不得。”
兩頭野豬著實不輕,方才周敬和趙雲拖了百步遠就累得直喘氣,當真是比干活還讓人吃不消。四個人合力才抬回一頭來,用繩子將它拴死在木案上,緩了口氣又繼續上山將另一頭抬了回來。
周敬趁著緩勁兒的功夫走到玉寧身邊,有幾分吃味道:“那人同你說了什麼?”他心裡其實亮得跟明鏡兒似的,與蒼梧山的一塊玉石相比,若能得裴家這樣的女婿,安掌櫃心裡該是更暢快。可他就想賭一把,將他的命和未來都押上,求一次天隨人願。
“沒什麼話兒,不過隨便聊了兩句。這院子裡這般忙,他許是覺得自己在這裡礙事才走了。”玉寧看著他笑,神色間平靜無常,讓人看不出半點旁的東西來
春福早就給他們倒好了水,這會兒水溫正好,她擰了塊熱帕子遞給季成:“這東西怎麼辦?明兒再送去嗎?”還有血掉在地上,阿寶歡快地跑過去舔著,尾巴搖晃著,她方才看了一眼,它明明縮在角落裡不敢動,等裴潛走了才歡實起來。這狗膽子這麼小,可怎麼看家護院?
季成擦去額上的汗,深呼了口氣:“不留著,我這就去借車,早點送了早安心。而且酒樓裡只有新鮮的才能賣上高價,留在家裡也賣不出去,反倒招惹些討人嫌的蠅蟲。”
這話音才落還真有人找上門來,三三兩兩的一塊來,說的全是好笑的話:“季成你這運氣真好,野豬雖說兇猛了些可味道卻是極好,我們從未嘗過味道,不知道能不能沾沾光啊?”他們親眼看著季成兩次上山都抬了好大的野豬回來,既羨慕又嘴饞。要說窮人家也就過年那會兒能見點肉,有不少人眼巴巴地瞅著。
村裡倒是有誰家得了喜事給私交甚好的人家分東西的先例,只是在季成這裡從不講究什麼規矩,回頭和連生哥說:“我去找輛車,周敬嘴皮子活絡,讓他和我到鎮上一趟。”
連生哥想了想說:“咱們村裡也就三伯家有車,這會兒他應該還沒回來,你家……巧雲她哥倒是有輛馬車,你不妨找他去借借。”
“我知道了。”季成身上裝著錢,大步離開了。眾人見管事的人走了,聽季成的話頭並不打算清理出來自己吃,趕緊把矛頭轉向春福:“這種好東西是要弄哪兒去啊?哎喲,怪可惜的。”
周敬笑著高聲回:“可不可惜得季成說了算,你們在這裡窮叫喚什麼?有本事自己抓去,哦,記得去別的山頭去。”
玉寧還是
春菊扒著季二叔的手想把自己的頭髮救出來,二叔雖老手勁卻不小抓著髮根只覺得腦袋瓜子都快被扯下來了,她疼得兩眼都是淚,聲音裡帶著哭腔:“爹,我不敢讓你們伺候我,我就是難受躺躺。我這就去幹活,你快鬆開。”
季二叔將她一直拖到院子裡甩開,春菊護著肚子好不容易站穩,看著眼睛瞪得老大,滿臉怒氣的二叔縮了縮脖子,暗道自己運氣不好,撞在這當口上。
“飯可以亂吃,人可別亂叫。我家可就正兒八經地給季亮娶了一房媳婦,我家可沒放你的地兒。我一刻都不想你待在我家,正好我今日想明白了,我好端端的日子自打這個敗家子回來就什麼都沒了,丟了聽話的兒子,又攤上你這個傷風敗俗的,我這輩子可真是造了多大的罪孽。季坤,別縮在屋裡裝死,給我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