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阿城他爸還要帥。”陸啟明撓撓冒著一層黑渣的腦袋,強調的哼了聲,“帥的多。”
顧長安表示懷疑。
陸啟明用腳從桌底下勾出凳子,坐上去說:“別不信,四叔我年輕時候的那什麼,就你們年輕人說的顏值,槓槓的。”
“……”
顧長安吃著桂花糕,好奇的問:“四叔,怎麼突然想留頭髮了?”
“本來全剪掉是不想有煩惱。”陸啟明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意氣風發的那點兒尾巴都斷了,整個就是步入老年的狀態,他嘆口氣,“一年快到頭了,我就想啊,這歲數一年年長,煩惱一點沒少,那還剪什麼頭髮,乾脆就不管了。”
他平時刮頭皮刮的很勤快,有一點就刮掉,非要摸起來一點兒都不毛糙,這一不管,可不就長起來了一層。
顧長安嚥下嘴裡的桂花糕:“四叔,這才剛到秋天,還早。”
“不早了。”陸啟明說,“時間過的很快的,一轉眼就到年底了。”
顧長安不說話了,他下意識去看窗臺,原來停在那裡的蝴蝶飛走了,不知去向。
陸啟明意有所指:“長安,你要是喜歡蝴蝶就出去走走,外面多的是。”
顧長安心說,我也想啊,可就是提不起勁,吊著的那口氣就剩下半口了,他看向食盒邊的禮品袋子:“那什麼?”
陸啟明把袋子拿給顧長安:“這是毛衣,你待會穿上試試合不合身。”
顧長安擺出受寵若驚的樣子:“幹嘛呢?”
“什麼幹嘛?”陸啟明說,“天冷了,多穿點兒衣服,省得讓你媽操那個心。”穿的衣服多了,起碼看起來不那麼瘦。
顧長安掃一眼毛衣,深灰色的,他摸摸,很柔軟,穿身上肯定很舒服:“謝謝啊。”
“沒什麼好鞋的。”陸啟明起身,“四叔還有事,走了。”
顧長安哦了聲,繼續吃桂花糕。
陸啟明走到門口又退回來,突兀的說了一句在心裡憋了很長時間的話:“八十二刀。”
顧長安一下子聽明白了,他眼皮不抬的問:“四叔,你數過的?”
陸啟明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看他會有個什麼情緒變化:“汪醫生的助手對你有想法,他數的。”
顧長安又哦了聲:“會不會留疤?”
陸啟明一口氣衝到嗓子眼,卡住了,不知道是責備多些,還是關心多些:“你還在乎這個?”
“在乎啊。”顧長安慢悠悠的吃著桂花糕,聲音模糊,“我洗澡會照鏡子的,身上的疤要是太多了,晚上睡覺會做噩夢,這還是輕的,他要是因此嫌棄我了,那才是重的,完犢子,我還得跑整容醫院。”
從醒來到現在,顧長安都沒認真去看過自己身上的傷疤,汪先生那個小助理每次給他換藥的時候,他都神遊四方。
陸啟明看不清年輕人眼裡的東西,也不知他說的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有一點可以確定,輕描淡寫的語氣一定是裝出來的,那麼多刀,疼都要疼死。
“你下手的時候想到這一點了嗎?”
顧長安對著垃圾簍拍拍手上的糕點沫子:“想不到,那會兒什麼都沒想。”
陸啟明唉聲嘆氣:“長安,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心思藏的深,四叔我都看不透。”
顧長安說,四叔,你抬舉我了,我心思擱的挺淺的。
陸啟明說,行了吧,小兔崽子,我還不知道你,十句裡沒幾句真的。
顧長安覺得自己有點兒冤枉,他心思的確擱的很淺,不就是希望那個男人好麼?淺的不能再淺了。
這人啊,果然還是不能戴太多面具,你把真的攤在外面,別人選擇性的看不見,還使勁的往裡瞧,往裡挖,以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