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發,遲簾深深地把腦袋埋進臂彎裡。
他們沒有心思去安撫謝母,也沒精力趁機打探發小是什麼病情,並勸導他服藥,更失去了明爭暗鬥的念頭。
手術室裡的人不出來,一切都是靜止的。
謝母輕哄的聲音被寂靜放大,有股莫名的刺耳感。
“兒子,你吃藥啊,聽媽的,你把藥吃了就好了,你怎麼不吃?”謝母看看手裡的藥,內疚地說,“原來是媽倒多了幾粒,你看媽,連藥量都搞錯了。”
正常人會把倒多了的藥片放進瓶子裡,她卻是要自己吃掉,是她丈夫喊住她,及時阻止她那麼做。
謝父略帶強硬地摟住妻子,像束縛帶束著精神病人:“他不想吃就算了。”
謝母不認同地說:“那哪行啊,手都搓成什麼樣了。”
“等小顧出來,他就不搓了。”謝父的音量不大也不小,“他現在有個事做比沒事做強,沒事做才糟糕。”
沒事做的兩個少年聽見了,沒開口。
謝母被丈夫摟著去兒子旁邊坐下來,她望著手術室的門,眼底不知閃過什麼。
謝父把她腳上穿反的鞋換回來,接著就拿出手機給孟家家主發資訊。
真夠不消停的。
謝母不解地喃喃:“這個時間小顧不是在睡覺嗎,好好的怎麼會受傷進醫院……”
遲簾悶啞的聲音傳來:“是我的錯。”
謝母萬分驚訝地說:“啊,是阿簾的錯啊。”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她的表情,就會毛骨悚然地感覺她下一刻要說“那你怎麼不去死啊”。
只可惜在場的人都沒看她一眼。
“阿簾,是不是你來找我家謝浮打遊戲,你們三個一起玩,你跟小顧發生了后角?”謝母自我否定,“不應該啊,小顧那孩子脾氣不知道多好,情緒也很穩定。”
遲簾還不夠寬闊堅韌的肩膀輕微顫動,阿姨的最後一小段等於一把利刃刺進他心臟,他做不到情緒管理,火氣上頭就會失去理智。
謝母又要詢問,謝父打斷她說:“小孩之間的事,讓他們自行解決。”
“行吧。”謝母疲憊地嘆息, “這麼晚了, 哎。”
尾音在半空飄著,她就朝兒子的另一個發小來一句:“易燃,你怎麼也在這裡?”
季易燃沒有反應。
謝母搖搖頭:“瞧著怎麼像是丟了魂。”
謝父眼神制止,謝母不再明知故問,她把包放在腿上,意味不明地冷哼了聲,三家沒一家倖免的。
但顧知之是她謝家鄭重訂過婚的準兒媳,另外兩家可接受不了他跟自己兒子在一起,只有他們家能做到這一點。
不多時,孟一堃出現在走廊,他刷朋友圈刷到發小們在他家醫院,迅速趕了過來。
路上他已經和家裡打了招呼,醫院會調動這個時候能調動的所有資源,只要顧知之有個什麼突發情況,那些資源都能第一時間給他用上。
孟一堃粗喘著打量三個發小,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血。
顧知之的血。
孟一堃從來沒像這一刻感受到顧知之和他的三個發小之間的強烈宿命感,他們好像都是寄生在顧知之體內的某種菌類,沒有顧知之提供養分就不能活下去。
謝浮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對勁,季易燃的精神狀態隱約也不太正常,只有遮住腦袋的遲簾周身氣息是正常人範疇。
於是孟一堃匆匆和謝家兩位家長打了招呼,拉著遲簾去拐角問情況。
得知是遲簾去謝家找顧知之談話沒談好,一怒之下失手砸了花瓶,孟一堃啞口無言,他這個發小可以說是把“事與願違”表達得淋漓盡致。
遲簾眼眶脹痛:“他流血的時候,我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