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夢也是稀奇,彩夫人和你熟嗎?”
陳子輕搖頭:“可能是秀才的原因,我和秀才熟,彩夫人就找上我了。”
邢剪把布攏了攏,按在小徒弟的傷處,一圈一圈地包上:“張老爺死的時候你在現場,後來的進墳開棺你也都在,他還沒死?除非他是妖,有幾條命。”
陳子輕一言難盡:“我也搞不清。”
他望著邢剪為他包紮傷口:“我那個夢太真實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邢剪好整以暇:“哪種萬一?”
陳子輕鄭重地說出內心的猜測:“只有殼子是張老爺的萬一。”
邢剪笑道:“昭兒,你知道那個可能意味著什麼嗎?”
陳子輕跟邢剪對視。
邢剪把他抱起來平放在床上,殼子換了,那就只能是——奪舍。
“夢就是夢,不要多想。”邢剪要起身,袖口被拉住,他挑著眉毛側頭,“傷沒好,別討折騰,師傅沒輕沒重的,會傷了你。”
陳子輕無語:“你去哪啊?”
“哪也不去。”邢剪親他嘴,嘗的全是苦藥味,“抄會經書就陪你睡。”
陳子輕舔下嘴皮子,曹秀才死後,邢剪就開始抄他沒抄完的經書,自己給自己祈福。
思緒被痛感打斷,邢剪又親了上來,把他齒間的苦味吃了個乾淨。
陳子輕一夜無夢,天沒亮就醒了,他沒在枕邊摸到人,屋裡也沒,不由得喊了幾聲,管瓊敲門進來,問他哪裡不舒服。
“大師姐,師傅呢?”陳子輕坐起來。
“卯時就出門了,沒帶我跟你二師兄,自己一個人出的門,興許是有什麼事。”管瓊看一眼天色,“過會該回了。”
陳子輕眼珠一轉想到什麼就沒再問,他穿上鞋下床,管瓊去扶他:“不接著睡?”
“不困了。”陳子輕打量比之前更加成熟穩重的管瓊,“大師姐,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啊。”
管瓊照顧他的隱私就沒給他整理被褥,答覆道:“我準備去雞棚殺雞。”
言下之意是早就醒了,開始忙了。
陳子輕嘴角一抽:“……天天殺啊?”
管瓊道:“天天殺。”
陳子輕養傷期間,義莊的老母雞不值錢一樣殺了給他燉湯,都他把補圓潤了。
邢剪照常給他餵雞湯,他坐在椅子上搖頭擺手:“真不能喝了。”
“最後一口。”邢剪把一勺雞湯送到他嘴邊,“張嘴,別矯情,就這麼一口。”
是一口嗎,你看看你的勺子,大鐵勺啊師傅!
“這話你都說很多遍了。”陳子輕的最後一個字還沒發出來聲音,溫熱鮮醇的雞湯就從勺子邊沿流了進他的嘴裡,他一咕嚕嚥下去,“我又不是坐月子。”
邢剪摸了摸他的小肚子,像受孕五個月,配著他稚嫩的臉,倒真像小娘子了。
“雞翅膀吃不吃?”邢剪在湯碗裡找了找。
陳子輕堅決道:“不吃,什麼都不吃。”
“有根雞腸子。”
陳子輕緊抿著的嘴角忍不住動了一下,張開了點。
“既然你不吃,那我就丟了去,”邢剪作勢要把雞腸子丟到外面,陳子輕快速抓住他的袖口,“我吃我吃。”
邢剪面露詫異:“剛才誰說的,什麼都不吃?”
陳子輕把手伸進他袖口,指尖撓他突起的腕骨:“不知道啊。”
邢剪:“……”
吃個雞腸子也要勾引師傅,他何德何能遇上這麼個會作妖的小徒弟,救他於水火,陪他過四季,他該知足。
去他孃的知足!
邢剪把那根雞腸子餵給嗷嗷待哺的小鳥,看他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