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的惡意毫不遮掩:“那我現在是在跟鬼說?”
姜明禮投以縱容的笑。
魏之恕全身發毛地大步穿過走廊,姜明禮猶如在玩貓捉耗子的遊戲,追著他不放,他一路都沒見著什麼下人,全讓姜明禮支開了,用意明顯,又發作了。
姜明禮說沒再找人,只給他用,只用他,這是他此生聽過的最恐怖的詛咒。
魏之恕停住,後面的腳步聲逐漸清晰,走近他,站在他背後,摺扇一頭抵上他後頸,一寸寸往下劃落,他霍地轉身,一把掐住姜明禮的脖子:“你到底要怎麼才能放過我?”
姜明禮笑彎了腰:“魏兄,你怎會天真到問出這樣的問題。”
魏之恕收緊力道, 姜明禮還在笑, 只是臉色很快就漲紅髮紫,養尊處優的俊逸五官扭曲了起來。
“你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在說,你想我去你裡面,”魏之恕將他甩開,“除了這件事,就沒別的了。”
姜明禮摸著被掐過的脖子咳喘:“那魏兄要與我談情?也不是不可。”
“談情?你也配。”魏之恕刻薄地嘲諷。
“我不配,你的小師弟配,可他卻不與你,”姜明禮話說一半自知失言,戳魏之恕脊樑骨了,他欲要轉移話題,一道拳風向他襲來,他沒躲,被打倒在地。
魏之恕騎在姜明禮身上,對他揮出第二個拳頭,指骨關節剛碰上他下顎,動作就僵住了。
這時候還能……
魏之恕一個斷袖,對另一個斷袖產生了俱意,一想到自己殺不了又逃不掉,他兩眼一黑,咬牙切齒道:“你真是個變態。”
姜明禮手撐地坐起來,伸手去解魏之恕腰上的廉價玉佩,淤青的唇角噙起一抹笑意:“魏兄謬讚了。”
……
天快黑的時候,魏之恕繫上玉佩離開,他身子搖晃精神恍惚,受了極大的侮辱,像遭到惡霸侵佔覺得自己髒了的良家女,急切地想要回家找他那個乾淨無瑕的小師弟驅驅髒。
一輛馬車踏著塵土追上來,駕車的小廝控制速度,馬車在他身旁慢行。
姜明禮撩開布幔:“魏兄,我給你準備的東西忘了給你。”
魏之恕就跟聽不見似的。
姜明禮被人扶著出了馬車,踩著下人的背站到地上,他一路顛簸地趕過來,臉上已有冷汗,精氣神卻是出奇得好。
“這都是給你小師弟滋補身體的,你拿回去。”姜明禮指揮人從馬車裡搬出幾個小木箱。
魏之恕看著那些珍貴補品,心頭自嘲,小師弟還沒他需要補,他都被吸乾了。
“呵。”魏之恕怪笑了聲,拿走了最值錢的靈芝跟人參。
那兩樣東西都在管瓊的謹慎處理下泡水讓陳子輕喝了,魏之恕逼他喝,剩一口都不行,必須全部喝完,他當成是普通的中藥。
陳子輕的傷口每次換藥都是邢剪來,大開大合的一人,愣是一次都沒弄疼他。
“師傅,我有件事想告訴你。”陳子輕猶猶豫豫的語氣。
邢剪小心翼翼往他的傷處倒草藥的動作一頓,隨後手法便粗糙起來,連草藥灑在他衣服上都沒發現,嗓子裡硬邦邦吐出兩字:“不聽。”
“你都不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事,怎麼就直接拒絕,”
陳子輕冷不丁地發覺邢剪倒草藥的手在抖,幅度小到很容易被人忽略,似在竭力剋制著什麼。陳子輕的視線沿著邢剪的手走過他青筋暴突的手背,肌肉隆起的小臂,再往上,是他半合半睜的眼,看不見眼裡的神色。
“那你說。”邢剪拿著藥罐放到桌上。
陳子輕看他寬闊的肩背:“我夢到了彩夫人,她說張老爺還沒死。”
邢剪周身難言的死寂驟然凝滯,原來不是他預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