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說,我馬上走。陳子輕破天荒地冷了臉,“我是認真的,沒在開玩笑。”
外面的人是看不到我的,一旦我出了你家,你找再多人打聽都打聽不到我的去向,這就意味著只要我不想,你這輩子都別……
“你他媽別說了!”宗懷棠猙獰地嘶吼了一聲,他像站不住,蒼白著臉蹲了下來,額頭抵著陳子輕的腿,卑微地祈求:“你別說那種話,我害怕。”
陳子輕聽出他聲音裡的哽咽,抿了抿嘴:“那你全都告訴我。”宗懷棠沉寂了下來。
“清明的時候我不會走。”陳子輕說得有點虛,他為了讓宗懷棠相信,又強調了一次,“我可以答應你,我保證。
應該不會在那個時期走的吧,監護系統沒動靜。
陳子輕沒等到宗懷棠的答覆,他氣餒地說:“其實我可以不用管你身上揹負的……我如果不擔心你,我根本無所謂你說不說……我對你………我希望我們能……
語無倫次,心煩氣躁想罵人,陳子輕忍下了,他溫溫柔柔地說:“宗懷棠,我希望今年,明年,後年,往後的每一年,我們都能一起過,我希望我們有以後。
宗懷棠緩緩抬起頭仰視他,眼睛紅得厲害:“真的?”
陳子輕立馬保證:“真的!”
“那你想得比我遠。”宗懷棠又驕傲起來,唇角揚了上去,你稀罕死我了吧。陳子輕順著他說:對,稀罕死你了。
宗懷棠沒了笑意:“我不信。”
陳子輕撥開放在自己腿上的手:“那算了,當我沒說。”
“說出去的話還想收回來。”宗懷棠重新趴回去,箍緊他的腿,湯小光就是多管閒事。
“你好意思怪他啊,要不是他,我就是個傻子。”陳子輕氣得捶了下桌子,“我真的,宗懷棠,你給我起來,別裝可憐,你站起來!
/≈ap;gt;宗懷棠真就站起身,低眉垂眼,十分無辜的模樣。
陳子輕安慰自己一定要沉住氣:“湯小光說了洋槐樹,聚鬼護命元之類,剩下的你來說,應該不多了吧,你不想麻煩可以概括。
宗懷棠的太陽穴鼓出害人的青筋,彷彿下一刻就要砸碎砸爛房間裡的所有東西。然而他沒有那麼做,他只是提出了要求:“我申請蹲回去,趴你腿上說。”陳子輕捂臉:……行吧行吧。宗懷棠蹲在他腳邊,冰冷的面頰蹭上他的腿,掀開了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陰暗地。
兩年前,宗懷棠想起了小時候的記憶,那晚有一些工人逃出來倒在他不遠處,在他眼皮底下燒死了,記憶恢復以後他閉眼就能聽見痛苦的慘叫,他出現了幻聽,找醫生開了治療神經衰弱的藥物。
哪知藥開錯了,幻聽沒減輕,還產生了幻視。
工人們慘死的畫面在他眼前反覆上演,無論是睡著還是醒來,他開始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割裂開了。
宗懷棠被什麼指引著回到縣裡,他去現今的啟明製造廠,也就是曾經的化工廠看了看,就那麼沾上了鬼氣。
從那天開始,他頻繁撞鬼,甚至見到了他爹。老人家在他床邊被火焚燒,喊著叫他照顧那些工人。
也不知道是受他爹的遺願影響,還是讓鬼魂們弄的,他有了重建化工廠的執念。
很多沒有去投胎,一直被困在1952年的鬼魂全部被他的執念召集了起來,他們的怨氣驅使他建立起了1982年的啟明製造廠。
後來宗林喻不行了,宗懷棠詢問道士打聽到一個風水陣法,利用那群現成的鬼魂留住他的命元。人和鬼算是互相利用。
鬼魂們附身在宗懷棠身上進入他創造的1982年的製造廠,他們纏著他,導致他時常瘋瘋癲癲,跟鬼魂對話。
他們透過宗懷棠這個媒介沿著過去不斷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