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宗懷棠的愣怔中說:滿意了?宗技術。
宗懷棠吃了這顆糖,從裡到外都舒坦了,他拍拍詩集本:你這詩集,我留著當傳家寶,代代傳下去。
操,沒有後代,傳個屁。
傳不下去也好,省得讓人看到他物件後期的字嘲笑一通,那就死的時候一起燒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梅雨季來的時候,宗懷棠的左腿沒有不適,誰知道梅雨季過去了,他那腿反而疼了起來。
宗懷棠疼得意識不清醒了,讓陳子輕捲起了他的褲腿。他的左腿比右腿要細,穿著褲子看不出來,脫了就能一眼發現。
肌肉要薄弱很多,整條腿都有傷疤,膝蓋以下最嚴重,皮肉凹凸不平,皺巴巴的。陳子輕伸手去摸。
大概是他摸的時間有點久了,宗懷棠的意識有了恢復的徵兆,他把堆在腿根的褲腿往下放:“別看了,醜死了。
陳子輕沒說話,他要說不醜,那就假了。
說醜吧,傷宗技術的自尊心。
陳子輕想了想,最終只是替宗懷棠把放下來的褲腿整理了一下。
宗懷棠睡不好,半夜縮在陳子輕懷裡發抖。
陳子輕拿票買了兩個暖水瓶,一天打四瓶水,晚上給宗懷棠熱敷。
走了就看不到了,看不到了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了,就不會有感覺了。
哪像現在,哎。
陳子輕把熱毛巾擠了擠,搭在宗懷棠的左小腿上面。
宗懷棠拉
過他的手:怎麼都讓水燙腫了?
陳子輕這會兒才感覺到灼燒的痛感:沒注意到。
宗懷棠把腿上的毛巾扯下來,用力砸進洗臉盆裡:不敷了。
跟“我不住了”一個口氣,都挺幼稚。
陳子輕去拿毛巾,宗懷棠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唇邊:“我說不敷了就不敷了。”別孩子氣。”陳子輕說,“敷了肯定舒服點。
宗懷棠滿臉煩躁:“那你一點保護措施都沒有,我看著你這手,心裡頭能好受?還不如讓我腿疼。
陳子輕難得強勢,一定要他把毛巾給自己,一定要把他的腿敷上。
宿舍裡陷入了難以言明的寂靜中。
陳子輕從宗懷棠手中拽走毛巾,反被扣住了手腕。
宗懷棠凌厲的目光裡裹著偏執:“實話跟你說,我每年的這個時候腿都會很疼,尤其是晚上,疼到下個床都費勁,你今年給我敷了,明年就也要給我敷,後年,大後年,往後年年都要給我敷。
現在給你選,要麼不敷了,要麼敷到老,你想好了。
陳子輕沒有思考就說:“都給你敷。”
反正承諾書上寫了,向師傅可以永遠說話不算話。
夏天不知不覺就過完了,陳子輕趴在走廊拽樹葉,心裡想著等葉子黃了就走。然而廠裡大部分的樹都光禿了,他還在這個世界。不行,真的該走了,再不走就要過年了,過完年又得從頭來過…
於是深秋的一個晚上,陳子輕讓宗懷棠壓著自己親了很久,也由著他把被子一掀,在被窩裡把他弄出了一身汗。
宗懷棠能耍的都耍了,也耍夠了,他像平時一樣,手腳齊上陣纏著陳子輕,滿足地沉沉睡去。
陳子輕睜眼到後半夜,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摳出藏在櫃子板縫裡的兩封信,捋了捋褶皺,把信放在桌上,用宗懷棠送給他的杯子壓著。
做完這些,陳子輕蹲在床邊,伸手瞄了瞄男人十分英俊的輪廓。宗懷棠,我要回家了,再見。
陳子輕結束了告別,他吸吸鼻子調整好情緒就開啟宿舍的門走出去,帶上門填答案,這次沒
有猶豫,一口氣完成了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