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起沉無動於衷:“不好意思,我沒有來生。”
陳子輕說:“萬一有呢。”
莫名的,嶽起沉咀嚼的動作頓住,與此同時,周遭的喧囂都猶如退潮。
整個世界陷入靜止狀態。
“啪嗒”
嶽起沉疑似聽見液體滴落的聲響。
分不清是血液,還是雨水,積雪融化,淚液,還是什麼,又來自哪裡。
幾個瞬息後,一切恢復如常,街道熙熙攘攘,川流不止。
嶽起沉滿不在乎:“有就有唄。”
陳子輕擦脖子上的細小汗珠:“那你不積德行善,有來生的時候,你可就……”
嶽起沉截斷他的話:“積德行善了,佛祖也不一定能眷顧。”
“眷顧了,也不代表就能一直眷顧。”
“得到了,再拿走,還不如從來都沒有得到過。”
陳子輕慢慢眨眼睛:“你為什麼要說這些話?”
嶽起沉被問住,對啊,為什麼要說那一番悲慘無力的話,他將生薑吃完也沒捋明白,便故作聳肩:“鬼知道。”
陳子輕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是氣溫太高引起的腦子昏頭。”
嶽起沉正在無名邪火上烤著,他聞言就順著臺階下來:“是吧。”
兩人在附近買了杯水喝,順便蹭空調。
嶽起沉起身出去接電話的功夫,有人過來找陳子輕,把他當天才手錶落在家裡的初中生,問他要他哥的聯絡方式。
他哥自然就是嶽起沉。
當事人在的時候不敢搭訕(),非要等他出去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透過他弟弟達成這個目的。
陳子輕喝了口冰綠茶:“我哥有女朋友。”
那人看向他身後,他意識到什麼,默默垂頭喝茶。
嶽起沉單手搭在他椅背上,彎腰湊到他耳邊,看不出是喜是怒:“和尚,我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你扒了根毛給我變出來的?”
陳子輕不吭聲。
嶽起沉呵笑:“明兒我就給老方丈打電話,告訴他,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不妄語戒,拿戒律當放屁,我看老方丈會不會下山打你屁||股。”
陳子輕:“阿彌……”
小和尚的嘴巴被捏住,後面兩個字沒能發出來。嶽起沉不愛聽那四個字,聽著假得很。
陳子輕忽地吸了吸氣,扒掉他的手問:“你手上什麼味道啊?”難聞死了。
嶽起沉剛才在外面接電話,隨手扯了幾片牆邊盆栽的葉子。他在小和尚的詢問下看看自己的手,輕嗅,本能地舔了舔。
不久就開始發熱。
陳子輕滿臉無語:“殭屍還會中毒?”
嶽起沉坐在旁邊,他靠著長椅的椅背,面對波光粼粼的河水,烏青泛黑的唇抿成一條線,雙眼緊閉。
眼睫顫動著,有股子破碎的味道。
陳子輕從蒼蠅櫃裡拿出事先畫好的趕屍符,貼在嶽起沉的額頭,讓他進入待機狀態,看能不能避開不舒服的時候。
不一會,殭屍的腦袋靠在他肩頭。
很沉,還冷。
陳子輕推了推,殭屍直接倒在了他的腿上,跟一塊千年寒冰似的。
有人看過來,他快速把嶽起沉的揹包丟在對方臉上。
那張臉實在太好,陳子輕不忍心讓其被揹包砸到,就在碰到的前一刻放輕了力道。
陳子輕從中午坐到太陽下山,再坐到夜幕降臨,夜深人靜。
殭屍始終躺在他腿上,硬邦邦的。
陳子輕拿開揹包,他拍拍嶽起沉的面龐:“嶽施主,嶽起沉?”
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