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操作檯的雁遊,許世年嘴角一扯,突兀地露出一個故作親切的微笑,裝作要去後面取什麼東西,也快步向操作檯走去。
他刻意走快了幾步,幾乎和雁遊同時站到桌臺旁。身體交錯的那一刻,眼見雁遊作勢欲待拿起一件提樑陶壺,許世年眸中誚色一閃,藉著身體遮擋,手肘狠狠向雁遊搗去!
不信你小子還能拿得穩。只要東西一砸,自己再斥責幾句,讓他失去比試資格,不過易如反掌!
然而,許世年的妄想只持續了不到一秒,就俱成飛灰。他驚訝地發現,揮出的手肘居然落了個空,非但沒整到雁遊,反而讓自己差點兒因為慣性摔倒。
“許主任。”
注視著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面色狼狽的許世年,雁遊突然也微笑起來:“您可得小心些。砸了贗品事小,若在家裡也這麼不小心,碰壞了諸葛鼓,那麻煩可就大了。”
諸葛鼓!
這三字恰恰點中許世年的心病,讓他的怒火瞬息之間化為烏有,只餘下恐懼。甚至,連他的聲音也不自覺地開始顫抖:“你、你怎麼……難道你也是……?”
之前他在早點攤子上情緒起起伏伏,根本沒注意到周邊都有誰,自然也未發現雁遊。而他倒賣古玩的事兒一直瞞得死緊,甚至連老婆都不知道,還以為除了下套害他的王哥一夥,天下再沒人知道這件事。
驟然聽到“證物”的名字從雁遊口中說出,驚恐交加之下,他想也不想就把雁遊劃成了王哥一夥的人。還自作聰明地為雁遊的出現找好了理由:他一定是王哥派來監視自己的,所以才屢次出現在自己身邊!現在之所以不想讓自己取得獎學金,也正是因為他們不給自己任何退路,一定要逼自己去向英老教授開口!
因王哥聲稱手頭有他交易古玩的照片,許世年根本不敢開罪這夥人。一旦意識到雁遊也是其中一分子,臉色變幻幾下,最終勉強定格成一個略帶諂媚的笑臉:“之前不知道您的身份,多有得罪。你……你想做什麼儘管做,我絕不再多嘴,哈哈。”
說著,他幾乎是同手同腳地退到了一邊。對其他人古怪的打量視若無睹,徑自冷汗直冒:王哥這夥人局布得太大,手伸得太長,他真能全身而退嗎?
“他這是怎麼了,你剛才和他說了什麼?”屠志踱到雁遊身邊,捋了一把短硬的發茬,低聲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早在提出比試之時,雁遊就打算警告許世年。像這種沒有容人之量,手裡又有點小權的人,若放任自流,一定會不斷地給自己找麻煩。就算自己應付得來,心情也不免大打折扣。畢竟他是來上學,不是來勾心鬥角的,所以,他要一勞永逸地擺脫了這傢伙。
提出諸葛鼓,本只是想提醒對方,自己手裡有他極大的把柄,讓他識趣些不要再輕舉妄動。卻沒想到,許世年反應會這麼大。
稍一琢磨,雁遊就知道許世年會錯了意。不過,這樣反而更加省心省力。很多時候,恐懼之心比什麼都管用。雁遊相信,許世年從此一定不敢再來糾纏自己。他要的也正是這結果,自然不會好心地解釋什麼。
當下面對屠志的疑問,雁遊也是一臉疑惑:“他就說讓我小心,之後就走了。”
屠志打死也想不到許世年是因為心虛,找不到答案便索性不想了,用力拍了拍雁遊的手臂,說道:“你可是我主動收的第一個學生,好好露一手給大家看看。”
這時,一直探頭探腦不死心看這邊動靜的羅永瀾自以為逮到了把柄,再也忍不住,大聲說道:“不行,這不公平!他既然是內定的學生,這些小題肯定難不住他。我認為應該出更難的題目!”
“更難的題目?”屠志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堪稱奇葩的傢伙,半晌無語。
羅永瀾卻以為老師被自己將住了軍,連忙再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