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臉落在慕容灰眼裡,卻是忍不住浮想連翩。但一瞬間的驚喜過去後,他隨即略感沮喪地意識到,這親切的笑容多半是給朋友的。不過沒關係,他還要在國內待好長一段時間,有的是機會慢慢來。
英老渾然不知這兩名少年心裡南轅北轍,思路根本就不在一條線上。見他們是舊識,不覺更加開懷:“哈哈,慕容小子,你爺爺和我小時候就認識啦。我聽小許說過你,還納悶你怎麼不來看看我,莫非慕容家忘了我這老頭子不成。沒想到你拖到現在才來,該罰,該罰!”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連看到兩位故人之後,英老精神大振,些許眩暈也被拋之腦後。示意雁遊扶住自己,他慢慢坐起身來,拄著柺杖下了地,氣勢十足地說道:“既然來了,爺爺我做東。走,咱們爺仨找地方聚一聚。”
旁邊正準備攙扶老人的許世年原本想要跟上,一聽這話,馬上說道:“爺爺,讓我跟著照看您吧?”
英老瞪了他一眼,不高興地說道:“怎麼啦,難道我成了弱不禁風的林黛玉,連同小輩們說說話也要人伺候著?”
未等許世年回答,蹲在慕容灰肩頭裝了半天啞巴的書生聽到熟悉的名字,頓時忍不住了,也不顧主人吩咐,抑揚頓挫地念道:“你就是那傾國傾城的貌~~我就是那多愁多病的身~~”
屋裡人一聽,頓時全樂了。英老笑道:“這是你養的鸚鵡?看來你的國學沒落下。不過,你的品位跟你爺爺不一樣。”
慕容灰眼明手快,一把將書生薅在手裡死死捏住鳥嘴,不知為何笑得有點勉強:“是我爺爺養的……他也不知從哪兒看來的,說鸚鵡回國轉一圈兒聽聽鄉音,小曲兒會唱得更好,非讓我帶回來。”
“哦?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你爺爺的口味終於不那麼三俗了。”
得到這個結論,慕容灰臉色更加尷尬。
好在英老很快看向屠志等人:“別為我耽誤了學生們考核,你們繼續做事去吧。小雁已經透過,我就把他帶走了。”
他向來說一不二,強勢慣了。心裡有鬼的許世年本想跟著雁遊弄清王哥這夥人的意圖,被反駁了一次後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得眼睜睜看著這一老二少其樂融融地走了。
華夏人所謂的聚,基本都是在飯桌上完成的,英老自然也不會例外。當下熟門熟路地把他們帶到學校附近一家老店內,上了二樓包間,也不點菜,直接讓老闆照老規矩做來。
少頃落座,他坐在兩個年輕人中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時反倒不知先同誰說話好。
想了想,他指著雁遊說道:“這是小雁,是我敬仰的一位古玩界前輩的傳人,等回頭開了學,就是我的學生。”
又指了指慕容灰:“這小子是武宗的後代。他家這一派源出武當,先祖是某位火居道士的傳人。當年他家高手如雲,在四九城裡份量不輕,江湖九流、九種營生的人都把他家視為供奉。各派之間小到摩擦爭執,大到對外結怨,都是靠他家來調停保護。某種程度上說,他家算是保鏢。不過保護的不止一人一姓,而是九個不是門派卻勝似門派的數十萬門徒。”
雁遊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誤會了慕容灰,敢情他不是千門傳人,而是獨立於九流之外、與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卻又地位超然的武宗之後。不過,英老的口氣卻讓他覺得有點兒怪怪的,加上這座次,怎麼看怎麼像是媒人張羅,給當事人介紹彼此身份情況。
這念頭一轉,雁遊立時有些惡寒,趕緊端起茉莉花茶灌下壓驚。
慕容灰聽罷英老的話,卻是有些吃驚:“原來我家祖上還闊過?”
英老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難道你們現在就不闊了?兩個月前我厚著臉皮找你家老頭子商量捐款的事兒,本說弄個幾萬塊,再把學校裡的某條路改成他的名字。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