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寶馨立刻閉嘴,只是那雙眼還是笑吟吟的。
“笑,儘管笑。”朱承治丟開手裡的筆,拿摺子敲過來,寶馨呀的一聲,抬手來當,摺子輕輕落在她袖子上,他沒好氣的把摺子往旁邊一放,吩咐方英,“發下去,叫他們重新給我擬一遍。”
方英蝦弓腰立即去了。
朱承治批閱了這麼會,卻沒見半點疲憊,“剛才你躲甚麼?”
“躲?”寶馨睜眼說瞎話,“奴婢只是覺得太子和袁大人商量要事,我留在那兒不合適。”
朱承治繼續盯她,他眼睛黝黑,盯人的時候,背脊底部就竄出一股寒氣,頭頂上如有千鈞巨石壓迫,連氣都不敢喘。這也許就是天生的威儀了。
寶馨在他這目光下扛不住半刻鐘,對他拱了拱手,討饒服軟,少年薄唇翕張,“說實話。”
這宮裡沒多少人願意說實話,話語說出來都是在肚子裡頭咀嚼過不下十遍的話,聽著犯惡心。她要是還給他這樣,他就不客氣了。
寶馨期期艾艾的,最後頂不過,才開口,“就是覺得,太子要做到說的那樣,恐怕要極其艱難。”
朱承治聽了一愣,“你難道覺得不可能麼?”
不可能?寶馨覺得不敢說。這世上的水渾的多,清的少。而且人心擺在那兒,真要動手,那就是對著的就是一大片。就算是皇帝自個,恐怕也說不出一個容易。
“太子覺得呢?”寶馨把球踢回去。
朱承治捏住她的臉,她飽滿的雙頰被他捏了個正著,趕緊掙出手來拉。朱承治略用力捏了兩下才鬆手。
寶馨抱著自個被捏的紅彤彤的臉怒瞪,“奴婢可是要靠著這張臉盤子討您喜歡的,捏壞了您不心疼啊!”
“這麼多年都看過來了,是美是醜重要麼?”朱承治反問。
這話說的太有哲理,寶馨一時還真想不出拿什麼話來反駁他。
正對瞪的節骨眼上,外頭太監進來稟報,說是皇爺已經知道了捷報,心情大悅,夜裡讓太子過去一道用膳。
寶馨馬上起來,沒了之前的氣勢,“奴婢這就給太子爺準備。”說完就跑,不給朱承治半點叫住她的機會。
夜裡的家宴,不止這對尊貴的父子,還有張太后皇后等人,齊貴妃也在一旁作陪,坐席下,齊貴妃依然挨著王皇后坐著,兩人並肩而坐的樣兒。不過張太后當做看不見,也沒出手管。
王皇后的委屈只能憋在肚子裡,偏生頭頂個大喜事,還得強顏歡笑。
寶馨看的心裡痛快,活該王皇后這個憋屈,憋屈死她,自個就要大笑三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