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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三個字,如同雷鳴險些把寶馨給擊倒。她狠掐了自個一把,厲聲道,“到底怎麼回事!你站直了好好給我說清楚!”
她聲色俱厲,美人面生生被她演繹成了夜叉修羅。方英雙腿軟著站不起來,被她這麼一吼,倒是回過些神來,“殿、殿下那兒好像出事了。錦衣衛說是奉皇爺的命令過來搜查。”
方英知道的只有這些,再多的任憑寶馨怎麼問,死活說不出一句來。
寶馨丟下他,抬腿就走,到了外面,只見著幾排的飛魚服,那些個錦衣衛腰跨繡春刀,個個殺氣騰騰。
太監宮女們噤若寒蟬,在這些如狼似虎的錦衣衛面前瑟瑟發抖。領頭的那個瞧見個年輕宮女走來,大喝“你是何人!”
要是真有事,這會就算是再躲也躲不過了。恐懼到了極點,反而冷靜下來。
她曲了曲膝,是宮裡教匯出來的端莊禮數,鶯聲道,“奴婢是大殿下的貼身宮女,聽到各位大人前來,過來看看。”
懊惱
嬌聲軟語, 化作繞指柔。面前那領頭一樣的人物卻沒有半點被這軟語柔化半分,他一手扶在刀上,“站到那裡頭去。”說著, 伸手一指, 指頭指著的就是院子裡頭站著的那些個宮女太監。
錦衣衛刀口舔血, 見過千百種酷刑,心腸冷硬如鐵, 女子嬌媚沒有那個心肝去體會。
“大人”寶馨見來軟的不管用, 收起方才的模樣,掖手道,“現在娘娘和殿下不在, 大人進來辦差事,也該告知發生了甚麼事,到時候娘娘殿下問起來,我們也好回話。”
那錦衣衛頭目滿臉的殺氣,上下打量寶馨一眼, 嗤笑,“不用你回話。老實去站著!”
寶馨聞言, 也沒和他繼續廢話,直接到宮女太監前頭。惠妃貼身伺候的春桃等人,也不在裡頭, 她是朱承治的身邊人, 站在眾人之前, 也不和其他人一樣面露惶惶之色, 儼然鶴立雞群。
那些錦衣衛左右搜查,她站在那兒,面色冷峻,掖著手任憑翻天覆地,也不動半分。
過了好會,另外一個錦衣衛過來,對那人附耳說了幾句,那面色冰冷的男人眉頭一蹙,寶馨看他們這樣兒,知道這群錦衣衛沒能在承乾宮給搜出個什麼東西出來。
她冷眼瞧著,心裡冷笑。早外頭雞飛狗跳的時候,承乾宮就下令自查,甚至朱承治還派幾個年老刁鑽的老太監老宮女一個個去查,找出來打一頓板子直接傳送浣衣局,誰也不許求情。一旦求情,就要被連坐。高壓之下,就算有些那麼個空子也被堵上了。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集聚在院子裡頭的宮女太監,領頭的是剛才和他說話的那個宮女,那個宮女面無懼色,站在那兒背脊挺的筆直。他鼻子裡頭輕哼了聲,顯出幾分輕蔑。這種人他見多了,抄那些朝臣的家的時候,那些個女眷開始底氣甚足,只知道自個高高在上,不知世道險惡。對抄家的錦衣衛呵斥打罵,最後老子娘兄弟全部沒了,才知曉錦衣衛的厲害。
那時候知道怕都沒用了。
見得多了,這種骨氣看在眼裡,沒有敬佩,只有淡淡的嘲諷。
寶馨察覺到略帶打量的目光,抬起頭,看到那個男人站在那兒,他目光冰冷,看這些宮女太監沒有半點溫度,似乎瞧石頭一樣。
飛魚服在他身上被那通身上下的煞氣一顯,越發殺氣濃厚。
寶馨轉過眼去,站直了。那個錦衣衛扶刀過來,“最近大殿下身邊有沒有異常。”
寶馨斟酌著這話,聽出這話裡頭的刺頭,“奴婢在大殿下身邊服侍,未曾見過有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