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露出些許驚訝,看了屈眳一眼,屈眳也看她一眼,飛快的帶著些許俏皮眨眼。
“那的確是好事。”半夏笑道。
她這反應和屈襄意料之中的相差太遠,女子聽到心愛男子將要娶妻,而且所娶之人不是自己,幾乎都是陰鬱不已,甚至不少人鬱鬱而終。
她倒是不像自己原先想的那樣。
晏食用完,半夏就趁著夜禁沒有開始,匆匆回去了。
屈眳想要親自送她,卻被屈襄用眼神制止住。因為有屈襄阻攔,屈眳和半夏之間,眼神反而越發的柔情款款。
半夏對屈襄微微屈膝,而後盈盈秋波往屈眳送去。
她原本就能很好的拿捏住自己的眼神,柔情愛慕,卻又不失端莊。壓制著的風情,比全數展露出來的,更加勾人。
她盈盈而去,屈眳一直到完全看不到她的背影了,才收回目光,他回首一看,見著屈襄也盯著半夏離去的方向。
他頓時沉默下來。
父子兩人比較之前多了許多生分,屈襄離開之後,家老過來叨叨絮絮的和屈眳說話,“少主好久都沒有回來了,主君其實也很掛念少主,只是主君的脾氣,少主又不是不知道。”
屈眳站在那裡沒動,他想起以前的巴姬,他看向家老,“父親看上去似乎有些寂寞。”
“當然,主君年紀大了,少主也該多多回來才是。”說著,家老看看左右,“最近主君對小君子很是疼愛,經常抱在膝上。少主這……”
家老不忍心看著自己看大的少主,最後竟然輸給一個幼兒。
屈眳聽後,笑了笑,看著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兩手攏袖,笑了兩聲,回頭去了。
家老那些話,他也只是聽聽,父親喜歡幼弟,那就讓他去喜歡。他早就過了弄些小兒嬌態討父親喜歡的年紀。
反正父親還不算是老的特別厲害,總歸還會有別的兒子。
他何必著急?
屈眳看了一眼濃黑的夜色,笑了笑。
屈襄的確在給屈眳選妻了,鄭姬齊姜身份足夠,但是離得太遠,遠嫁過來的新婦是壓不住夫婿的,也根本管不住。自己都如無根之萍,又怎能去管夫婿。
最好還是在郢都內選一家。妻族就在郢都內,屈眳就算是想要無視正妻胡來,也要斟酌一二。
誰知屈襄還沒給屈眳選出一個正妻,他自己反而惹得了風流債。
屈眳攏袖看著年歲比自己還小的少女,抬起袖子站在庭院裡哭哭啼啼。少女半長的身量,頭上還梳著未嫁的髮髻,只是髮髻上嶄新的玉笄,還表明她才成人不久。
屈眳站在木廊下,聽著少女如同夜鶯一樣的啼哭,他看了一眼身後的家臣,家臣滿臉尷尬,卻還不得不解釋,“主君有一次去許大夫家飲酒,飲酒多了之後召人伺候,誰知……是許大夫之女。”
男歡女愛,如同飲水用食,再也正常不過。只不過一般都是露水情緣,一夜之後,男女就各自散去。像這般找上門來的,實在罕見。
兒子聽父親的風流韻事,未免太過尷尬,屈眳也只是聽家臣說了那麼一句,就再也沒有讓家臣說下去了。
許姜站在那裡,兩眼紅彤彤的。屈眳也不好上前,不過不管是何人過去勸說,許姜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雖然已經及笄,可是還滿臉的稚氣未脫。
“主君還沒有回來,女子先回去,等到主君回來,再做商議?”有個家臣硬著頭皮上去勸說許姜回去。
許姜一來便是站在門口,這宮邸們門前來往的都是卿大夫之家,一下就被人看了去,一眾人慌慌忙忙把她請進來,生怕她再做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