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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清早起來,薛皚坐在塌沿上擦臉時,沒好氣對身邊的某隻道:“你不去上朝別說是因為我。”
她已經忍他好些天了,接連不去上朝,還一直宿在她宮裡,不知道外面把他連帶她和她爹罵成什麼樣了。
“怎會?我自己躲懶、昏聵罷了,關皚皚什麼事?”他道,回應完才意識到天大的一件事,“皚皚肯同我說話了?”
“哪敢不呢?”她極其稀鬆平常地道,彷彿先前什麼都未發生過,“陛下別同我一般見識。”
他心情愉悅地在她側臉上輕啄一口,“還別同你一般見識,你不生氣了,我便謝天謝地了。”
薛皚本來就不是什麼性情中人,想通了也就放下了。她的處境已經難再更改,而處境再難,也得堅持走下去,何況她這也不算什麼。世上苦的人多了去了,苦得千奇百樣,她就不矯情了。受點虛空的罵名或是日後被他的皇后輕視罷了,多大點事。
而他黏了過來,她趁勢倚進他懷裡,在他胸口蹭了蹭,“我可還記得,你說的,在我有孕期間不覓新歡。”
“皚皚記得,那我便說過。”
“那你這回可不許出爾反爾了,若有什麼事,我……好好服侍你就是了。”
言罷,隔著單薄的中衣,她手自他胸口往下滑去,覆到他胯間那擎起的物什上。方經她的疼惜,那物什便愈加精神幾分。
若他對她只有叄分喜歡,她更得緊緊籠絡住。能讓他晚寵幸別人,就晚些;少納些人,就少些。無論是什麼處境,都得儘量往好的方向發展。
而見此情形,侍立在旁的宮人們都知趣地低下了頭,一個個驚詫不已,一直到昨天夜裡,貴妃對陛下都冷漠得不行,這態度轉變得也太遽然了。
封釅將她扣緊在懷,笑道:“這回不了。”
心中卻涼幽幽的,果然,薛皚哪怕信他喜歡她,也不會信他一整顆心都在他身上。可惜,他偏偏喜歡她這點,而且很早就料到了。
“皚皚,我不想聽你喚我陛下,直呼我的名,還是喚我……哥哥,你自己選一個。”
薛皚朝他笑了笑,在他期待的笑容裡喊了一聲他的名。
他的笑便更深了,她再謹慎,有些不願勉強自己的事,這不還是不肯勉強。不過,他總找得到機會聽她喚他哥哥。
薛皚委實沒想到封釅同她私底下說他自己昏聵,在朝堂上也這樣說。有大臣責她是妖妃,連帶著罵她爹教女無方,差點跟她爹吵起來時,封釅大大方方地將事情都攬到了自己身上,直言他自己是昏聵之君。並且當時雖沒計較,改日就找由頭把那大臣貶出了京去。
而朝野只是稍稍非議他一些天,風頭便過了,倘若換個賢名久播的君主,不知道會被罵成什麼樣。
薛皚再次對他服氣了,他是有意選擇做惡人做“昏聵之君”的吧。隨心所欲地做些什麼,會很快被習以為常;而稍稍出些實績,便會被交口稱讚。
一場雪後,薛皚裹得嚴嚴實實的,去御花園散步。醫女、太醫還有封釅,一干醫術眾多的人,都對她說過孕期多活動活動,把身子骨養健朗些,將來生產時能少吃一點苦頭。
她去賞梅時,一個正修剪花枝的內侍跪地向她行禮,臉幾乎伏低到塵埃裡:“拜見貴妃娘娘。”
是一把清朗乾淨的少年音,頗為耳熟,她叫那內侍起了身,一張同聲音極貼合的清秀面孔映入眸中,是個年歲同她差不多的少年。
“齊央?”
更確切來說,是她原先宮室裡的侍從,察知有孕去萬松宮避風頭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原先宮室裡的任何人了。
而這幾個月內,事情紛亂,甚至翻天覆地,齊央已清楚,薛皚這個舊主,究竟是為何忽然被接去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