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真心實意的。但是現在……
沈沅看著豆蔻沒有說話。
豆蔻還跪在地上,上半身伏在地上。雙肩在輕微的抖著,想必還在哭。
沈沅深深的吸了兩口氣,這才勉力的壓住了心裡的那股子怒意,竭力用平靜的聲音說著:“既是你說你和玉茗心中對當年的事都是愧疚的,玉茗心中也恨著薛姨娘,那你們可願意站出來,在我父親面前指證薛姨娘?你放心,若你們肯出來指證薛姨娘,你的父母,還有你哥哥的遺腹子,下半輩子總歸會衣食無憂的。”
豆蔻身子僵了一僵,片刻之後才聽到她低低的哭聲:“奴婢願意的。”
她覺得心中很難受。想必往後姑娘再不會如以往那樣的對她好了,即便是她想再待在姑娘身邊都是不能的了。誰會原諒一個害死自己母親的人呢?雖說她不是主謀,但說到底她也是幫兇。
沈沅目光瞥了她一眼,然後轉頭看著采薇,吩咐她:“你做事細緻穩重,我素來就是放心的。你現如今叫上兩個信得過的粗使婆子,同豆蔻走一趟,去找了玉茗過來。玉茗你以前也是見過的,也認得她。待找到她之後,你在府中找個空的屋子悄悄的將她和豆蔻安置下來,你親自帶人看管著。除卻我,不能讓任何人見她。待我叫你帶了她們過來,你再帶她們過來。”
采薇忙答應著,轉身出去叫了兩個素日也幫沈沅做過事的粗使婆子進來。又對豆蔻說道:“那咱們這就走罷。”
采薇原是個溫柔的人,以往也見豆蔻年紀小,心中對她如同是姐姐對妹妹的那種關愛,從沒有同她高聲說過話。但現如今知道了夫人的死豆蔻在其中也出了一份力,再對著她,采薇便再也沒有法子溫柔了。說出來的話都是冷冷的。
豆蔻聽了,就哭的越發的傷心了。
她對著沈沅磕了三個響頭,又轉過身,對著采薇和青荷、青竹也磕了個頭,哭著說道:“這些日子姑娘和各位姐姐對我的好我心中都記著。這輩子是沒有法子報答了,下輩子做牛做馬再還罷。”
青荷素來雖然性子最活潑,但心腸也最軟,聽豆蔻這樣說,她禁不住的就紅了眼圈。但她還是背過身去,不發一語。
就有個粗使婆子拉了豆蔻起來,推搡著她一路出了屋子。
沈沅一直沒有說話。
豆蔻是個靦腆的小姑娘,話說的不多,做的事卻不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同她在一處相處了這些日子,心中對她多少是有些情分在的,但是現在……
母親是她最親近的人,傷害她的人,自己都是沒有法子原諒的。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聽到青荷在輕聲的叫她:“姑娘?姑娘?”
沈沅回過神來,轉頭望過去:“嗯?什麼事?”
“姑娘,您都這樣出了好一會兒的神了。”青荷面上滿是擔心,“您,您可千萬別多想。”
豆蔻的事,大家的心裡都很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身邊的人,最後卻……
“我沒有事。”沈沅聞言就微扯了扯唇角。明明想要笑,但卻笑不出來,“而且剛剛我也不是在想她的事。我只是在想旁的事罷了。”
薛姨娘的那些所作所為,她原就不想留著她。更何況現如今竟然教她得知母親的事果真與薛姨娘有關係,她怎能還留著害死自己母親的兇手活在這世上?不過沈瀾也不能留了。
既然先前薛姨娘想要利用薛玉樹來敗壞她的名聲,讓她的下半輩子不好過,她正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全數都還到沈瀾的身上去,想必到時薛姨娘面上的神情一定會很好看。
想到這裡,沈沅面上才真的露了兩分笑意出來。
隨後她起身自炕沿上站了起來,吩咐青荷和青竹:“走,我們去三姑娘那裡。”
薛玉樹正坐在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