濺了一地。
沈瀾這時候剛好進門,聽到聲音也嚇了一跳,忙走過來問道:“姨娘,您怎麼了?”
薛姨娘心裡煩躁,可對著沈瀾,她面上還是勉強的扯了個笑容出來:“沒怎麼。是瑞香倒茶來,失手摔了只茶碗而已。”
瑞香聽了,心中的委屈沒法說。但也只得忍氣吞聲的叫了小虹進來輕手輕腳的打掃著地上的碎瓷片,擦著地上的水跡。
薛姨娘看沈瀾身上披的斗篷是銀紅色的,便蹙了蹙眉,說她:“現在還是為夫人守制期間,你怎麼能穿這個顏色?若被旁人看到了,說到了你父親或沈沅的耳朵裡,總該又要說你了。”
說著,就喝命跟著沈瀾的丫鬟素蘭:“還不快給你們姑娘脫下來。”
素蘭聽了,忙答應了一聲,走過來替沈瀾解下了身上的這件斗篷來。
沈瀾覺得有些委屈:“外面都是一片銀裝素裹,自然是穿紅的好看。這銀紅色也不算很鮮豔,也素淨的。而且姨娘也太小心謹慎了些,再過一個月夫人的守制期就滿了,有什麼關係呢?”
“小心駛得萬年船,小心謹慎些總不會錯。”薛姨娘面上的神情淡淡的,“而且沈沅近來只怕暗中一直想要抓我們的把柄,便是這些小事兒你也要注意的。”
沈瀾點了點頭。然後她又說起了其他的話:“剛剛我來的路上,看到伺候父親的知書正領著一個婆子。那個婆子手裡提了好些東西。我問了一聲,知書說這是父親吩咐下來的給周姨娘送的補品。”
說到這裡,沈瀾就有些不平了起來:“同樣是懷了孩子,怎麼父親就那樣的緊張周姨娘,對姨娘您倒及不上她呢?還巴巴兒的給她送補品。”
“她是頭一胎,你父親緊張些總是難免的。”薛姨娘的聲音聽著淡淡的,不過心中到底也是不自在的。
先前沈沅在沈承璋面前說她的那些事,多少在沈承璋的心中還是有些影響的。之所以他現在看到她的時候神情還算好,那也是因著年少時的那一段情分罷了。但若是沈承璋曉得連這段情分也是假的,那到時豈不是……
薛姨娘想到這裡,心中就有些慌亂了起來。不過她隨即又安慰著自己,這樣的事沈承璋如何會知道呢?他必然不會知道的。
這時又聽到沈瀾在說話。有些猶猶豫豫的:“姨娘,我最近聽說,那個知書,好像被父親給收用了呢。而且父親好像還甚是寵愛她。雖然說現在她還只是個通房丫鬟,但依著父親對她的寵愛程度,也不曉得後面會不會被抬為姨娘。”
千鈞一
沈瀾心中其實也是擔心的。
以前父親寵愛姨娘,她是想過,若姨娘被父親扶為正室,那她就會和沈沅一樣,是個嫡女,這樣她走出去見到人腰桿子也能挺的直一點。且往後親事上面也會受益。但這些日子經過那些事之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父親對姨娘的態度已經遠不如從前了。而且,前段時間父親才同意大伯母的話,說要續絃,現在非但周姨娘懷了孩子,新近知書又得到了父親的寵愛……
沈瀾看了一眼薛姨娘。不知道是不是近來薛姨娘懷了孩子的緣故,還是被沈沅給刺激的,沈瀾就覺得薛姨娘看上去較以往老了不少。但周姨娘和知書都年輕,正是一朵花開的最好的時候。若這樣下去,往後等新夫人進門了,又有周姨娘和知書,薛姨娘在宅子裡可算什麼呢?一個不尷不尬的存在罷了。而父親現在又沒有以往那樣的喜愛她了,姨娘在父親面上又說不上話,那往後她的親事肯定就不會好。
這可是她這一輩子的大事啊。沈瀾悄悄的想著,一雙纖細的眉頭就禁不住的蹙了起來,心中也開始擔憂了起來。
薛姨娘也正蹙著眉頭在想事情。
知書受寵的事她剛剛也知道了。不過是一個通房丫鬟罷了,她還不放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