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愣了愣,隨即認同的點點頭說:“說的好像誰天生就喜歡看流血似的,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擱在十年前別說製造血案,就是聽說哪發生了命案,我都哆嗦,可現在,這雙手卻站滿了血。”
說著話,陸峰抬起自己的兩隻手掌怔怔發呆,良久之後蹦出一句挺有文化的話:“一具有名的屍體躺在無數具無名的屍體上,這可能就是所謂的皇圖霸業吧。”
他的話,讓我們所有人齊齊陷入了沉默,是啊!何為霸業?說穿了其實就是動物界的你爭我奪,搶到最後,還能站著的那頭,就是真正的霸主,霸主萬人敬仰,可沒人看到他渾身還在淌血的傷。
陸峰揉搓兩下自己的頭髮,仰天低鳴:“累了,真特麼累了!等我們兄弟達成自己的目的,就立馬剎車出國,這輩子都不再拿起刀槍,絕口不提腥風血雨到底是豪邁還是悲哀。”
陸峰嘴裡的累,我真的很能感同身受,沒什麼是比你眼睜睜看著自己兄弟鋃鐺入獄更加心酸,更沒有什麼事情比陰陽相隔更讓人抓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救護車裡搶治還在繼續,抽完血的林恬鶴和狐狸等人臉色蒼白的倚靠在車門旁邊抽著煙,等待蒼蠅隨時有可能召喚,宋子浩的傷勢特別嚴重,需要的血量也大的驚人,得虧有這些人的幫襯,否則蒼蠅可能都不敢冒失開刀,猛然間我發現一個姑娘套著護士服在幫著蒼蠅忙前跑後。
陸峰好奇的問了一嘴:“那姑娘是蒼蠅物件吧?”
誘哥點點腦袋回應:“應該是,蒼蠅過來的時候就帶著那姑娘,兩人看起來挺親密的。”
陸峰羨慕的眨巴兩下眼睛:“真好,四海為家還能有伊人作伴,看來我真應該找個媳婦嘍。”
“擦,你不號稱已經是五個孩子的爹了嘛。”魚陽歪著腦袋笑問。
陸峰吐了口煙霧,文藝範十足的呢喃:“那只是為了後代的延續,我跟孩子媽們之間的關係更像是場交易,說老實話,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啥叫肝腸寸斷,啥是思念如雪。”
“誒我日,你提醒我了,我趕緊給我家姑奶奶報個平安。”我一拍後腦勺,伸手在身上摸索手機,這才發現手機好像被丟在了醫院,當時我被迷暈之前的最後一個動作好像是將手機壓在枕頭底下。
“虎逼魚,手機給我使使。”我朝著魚陽抻手道。
“打電話沒問題,但不許看老子相簿。”魚陽心虛的將手機遞給我,不放心的交代一句:“看了,我跟你絕交。”
“墨跡。”我一把奪過去手機,迅速按下蘇菲的號碼,電話“嘟嘟”響了兩聲後,那邊就迅速接起來,蘇菲焦急的問:“怎麼樣了魚陽,找到三三沒?”
聽到蘇菲一如既往的關切,我心裡說不出的暖和,押了口氣道:“媳婦,是我”
電話那頭的蘇菲明顯鬆了口氣,隨即語氣不善的質問:“趙成虎,我還沒有心了?跟你說過多少次,吃藥只能吃圓圓遞給你的,醫生護士有啥事讓他們跟陪床的說,你怎麼一點記性都沒有呢?你知道你把大家都急成什麼樣了麼?圓圓哭了整整一天,小白說啥都要拎著雷管去找賀鵬舉,是不是不把我們逼瘋,你過不了這個年啊?離婚,必須離婚,我是真跟你過夠了,待會就出門包個小白臉去。”
我舔了舔嘴上的幹皮,無恥的賣可憐:“媳婦,我受傷了”
“你你在哪?”蘇菲的氣焰果然一下子降下去,語氣也立即變成了擔憂。
我狡黠的笑道:“快回去了,待會到醫院我給你打電話。”
“別給我打電話,你死了才好呢,哼”蘇菲罵了一句後,直接“啪”一下掛掉電話。
我知道她就是嘴上犟,其實心裡比誰都要在意我,在一塊生活久了的兩口子往往是這樣,缺少了花前月下的浪漫,沒有了羅曼蒂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