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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高祖皇帝、文皇帝崇尚道教開始,皇室篤信佛道成風,皇帝翻了許多經書,最後才從《老君音誦誡經》裡選了“老君當治,李弘應出”幾個字,給這個孩子單名一個“弘”字,又是出生在八月十五,正逢月光菩薩聖誕,月光菩薩以鵝為座,取了一個“雁奴”的乳名叫著。
不知道是不是孩子聽見了阿孃在說父親的壞話,本來已經吃得心滿意足,被蘇笙這樣一捏竟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連著打了兩個嗝,喂進去的奶都要被他吐得一乾二淨。
蘇笙自知闖了禍,連忙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安撫,魯國夫人不免好笑,想著將孩子接手過來,卻見皇帝拂開珠簾走了進來,連忙對著天子行禮,退到了殿外。
“阿笙是將雁奴怎麼了,教他哭成這樣?”
聖上中年才得了第一子,毫不掩飾對這個兒子的寵愛,他見將要滿月的孩子哭得臉都紅了,早便心疼得有些受不住,忙從蘇笙手中接了過來輕聲拍哄。
太子剛出生的時候身子太軟,聖上幾乎不敢去抱他,生怕將孩子弄壞,然而現在卻已經有模有樣,他抱著孩子在殿內走了幾圈,與他玩鬧的時候還輕輕顛了顛,弄得懷中的孩子破涕為笑,直到將他哄得幾乎要睡了過去,聖上才將他交給了乳母抱著帶到偏殿,自己過來同妻子“算賬”。
蘇笙剛分娩之後,見著孩子小小一團卻哭得撕心裂肺還會心疼得跟著一起哭,但一個月來這孩子天天都是要哭上幾次,即便還有些心疼也不會過分傷感,她笑吟吟道:“剛剛我同阿孃說起,這孩子莫不是隨了陛下,後來又捏了一下他的臉,雁奴就哭起來了。”
“好端端的,你捏他的臉做什麼,不怕把孩子的臉弄歪了麼?”皇帝懲罰性地捏了一下她的臉頰,“你說他隨朕什麼?”
“這麼愛折騰人,又能哭,當然是隨了陛下的,”蘇笙不怕死地同他說道:“阿孃說了,我小時候文靜得很,從來不哭鬧的。”
聖上倒也不算生氣,他聽父母說起過自己幼時的事情,莫說是嬰兒時期,就算是做了太子之後與英國公也沒少上樹捉蟬,“折騰確是隨了朕,但愛哭恐怕是另有其人,阿笙小時候如何姑且不論,長大之後夜裡不也愛哭得很麼?”
蘇笙瞥了他一眼,忽然起了些別的心思,聖上這些時日也便只能口上說說,夜裡卻規矩得很,反而弄得她起了些捉弄的心思,非但沒有反駁,還順著他的話往下說,“聖上說得很是,我不但是夜裡能哭,現在也哭得出來。”
“郎君從前進殿的時候都是先問我的,如今眼中竟然只有太子,我倒成了可有可無的了。”蘇笙輕嘆道:“我身為他的孃親,輕輕捏一捏臉就叫聖上心疼了,聖上平日捏了我多少回,怎麼就不怕我臉歪?”
“你和孩子怎麼能一樣?”天子面上一熱,他素日捏蘇笙的臉頰多是她怕羞不肯喊出聲來,自己才調情般地捏一捏,“朕一進來就聽見他在哭,當然心神全放在了他的身上,再說朕這樣喜歡雁奴,還不是因為他是你生的?”
蘇笙嫣然一笑,頰邊酒窩若隱若現,但她隨即又板緊了臉:“怎麼就不一樣了,我同您比不小麼,只是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我哭一哭,聖上會這樣耐心地哄我嗎?”
“阿笙比起雁奴當然是又乖又聽話的,”聖上無奈之餘也不免莞爾,他像是哄孩子一般朝蘇笙伸出了手,“乖孩子,要抱抱麼?”
殿內只餘他們夫妻二人,蘇笙自覺臉皮也厚了許多,聽到聖上這樣說竟也沒有臉紅,就這樣心安理得地依靠了過去,偷偷取笑道:“父皇,您哄哄奴吧。”
聖上哄孩子也算是日漸嫻熟,但像哄一個嬰孩一樣哄一個十七歲的姑娘還是有些莫名的感覺,他本就有些心猿意馬,聽到蘇笙這樣叫他,氣息有些不穩,他正要說幾句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