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笙點點頭,重新閉上眼睛儲存體力,聖上不願意離開她身邊,只讓內侍服侍著淨手,陪著她等太醫。
“臣等見過陛下、娘娘。”
太醫們到的要比穩婆晚一些,然而前後的時間也差不多,聖上見這些人進殿之後先要行禮問安,擺手示意,免掉了這些不重要的禮節。
“還請聖人允許臣給娘娘診脈。”
太醫院使疾行了一路,說話間還帶著喘音,他也顧不得君前失儀,皇帝將中宮的玉體託付給自己照料,眼瞧著皇后就要臨盆,他的身家性命能不能儲存全看今日了。
聖上“嗯”了一聲,欲起身將床邊的地方讓給太醫,蘇笙仍舊握著皇帝的手不肯鬆開,聖上握著蘇笙的手輕輕加了一點力氣,輕聲喚她:“阿笙,太醫來了,叫他們給你診一診脈。”
天子連喚了幾聲,都不見蘇笙轉醒,心中驟然一驚,他忙轉身吩咐太醫過來瞧瞧,“皇后現下這般模樣,可是疼暈過去了?”
穩婆杜氏壯著膽子上前一步,探了探皇后的情狀,低聲稟奏皇帝道:“回聖上的話,娘娘不是疼暈了,應該是自己止了疼,又驚又累,現下睡過去了。”
太醫也膝行湊近了一些,附和穩婆道:“回聖人的話,誠如杜氏所言,娘娘是睡過去了,等下自會醒來。”
他剛剛陪著的時候還好,蘇笙的氣息逐漸平復下去,眉頭也舒展開一些,因此也不忍心擾她,沒想到居然是睡過去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皇后剛剛還痛得口不能言,現下竟能睡過去?”聖上的手仍被床上昏睡的女子牽著,他坐在床榻邊沉聲道,“你們仔細服侍著皇后,不許胡說。”
他印象裡女子生產總是叫聲極為悽慘,疼得恨不能自盡,哪有蘇笙這種,疼到一半又好了的。
穩婆進宮幾月,知道聖上對皇后十分鐘愛,但男子多沒有女子生產方面的經驗,不知道也正常,便福了福身,躬身稟道:“聖上,女子生產時辰長著呢,娘娘前面疼過了,中間總有一段時候是能歇一會兒的,這時候叫娘娘多歇一歇,用些膳食補充體力,皇后娘娘的宮口開得還不夠,等再過兩三個時辰,才該是分娩的時候。”
聖上的眉宇間帶了些許愁意,他輕聲問道:“竟要幾個時辰那麼久嗎?”
穩婆點頭稱是,聖上也知生產上的這種事情即便是有再大的權力也沒有辦法避免,他憐愛地望了一眼床上的女子,“那你們便先出去,教皇后睡一睡,吩咐膳房做些皇后平日裡愛吃的備著,等娘娘醒來的時候端上來。”
這時候只需要穩婆時不時檢驗一番皇后宮口張開的程度,做些清潔準備的工作,太醫們也就退到了屏風之外,只留幾個穩婆在內殿小心伺候著。
蘇笙睡過去之前還是記得還是傍晚沒有用膳的時候,然而等她悠悠轉醒,殿內已經掌了燈。
她的手有些痠麻僵硬,試探著動了動,才發現仍然被聖上握在掌中。
皇帝執了一本奏摺在她身旁瞧著,他素日不喜歡這種通篇廢話的請安摺子或者是某地某日又出了祥瑞的報喜摺子,但現在心煩意亂,處理大事也沒有心情,只是勉強看來打發時光。
“阿笙,你醒了?”聖上感知到手邊的動靜,將奏章丟在一邊,關切地望向她,“是不是身子又開始疼了?”
蘇笙確實是被那絲絲縷縷的抽痛弄醒的,但現在還不是很要緊,她滿懷期待地詢問郎君,“聖上,我是已經將孩子生下來了麼?”
她沒有等來期待的答案,只是聽見郎君的一聲輕笑,聖上啄了啄她的臉頰,吩咐人取了參湯來,溫聲安撫著她:“阿笙睡糊塗了,哪裡就生了孩子的,你吃些東西才好用力,等到明日晨光初乍的時候,你便能瞧見咱們的孩子了。”
蘇笙被聖上扶了起來,迷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