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她不再像是以前,頗有些邀寵獻媚的意思,聖上嘆了一口氣,揮退了左右,蘇笙有些疑惑地抬頭,卻正接上天子的目光,兩兩相望,終究還是蘇笙先垂下了頭。
殿內的氛圍有些奇異,說是帝后之間曖昧旖旎,似乎並不妥當,但若說是皇后在向聖上請罪,也有些說不過去,內侍監與千秋殿的侍女都退出了內殿,將內殿的珠簾勾下掩好。
元韶退出內殿前的一刻聽到皇后驚叫了一聲,他透過皇后內殿的美人紗屏悄悄看了一眼,聖上俯身將皇后抱起,素衣與天子的常服重疊在一起,聖上像是橫抱了皇后往寢床去,燈半月昏,良人相依,當真極美。
夫妻之間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和,元韶鬆了一口氣,聖上本就有心修好,今夜宴請群臣的時候明明顧忌著晚間要與皇后說話,仍是以白水代酒,但臨來的時候,卻總覺得這般清醒不妥,吩咐內侍拿了清淡好聞的果酒漱口,又灑了些烈酒在身上,薰染出一身酒氣。
結果到了千秋殿,居然又有些猶豫,怕做戲太過,身上的酒氣衝撞了皇后。
只要皇后不是鑽了牛角尖,肯向聖上低一低頭,天子還有什麼不肯依她的呢?
藏珠看內侍監佇立在千秋殿門前的柱旁,面上似乎還帶著笑意,也不知道該不該同他搭話,但皇后吩咐的醒酒湯才做出來,要不要送進去,這她也拿捏不準的。
“內侍監,陛下真的醉得很厲害麼?”
元韶的面上帶了些愁意:“那是自然,姑娘是沒見著今日聖人在書房時的情狀,奴婢想起來都要心疼的。”
藏珠對內侍監還是十分信任的,聽他這樣說,不免有些擔心蘇笙,“娘娘現在可是有了好幾個月的身孕了,讓聖人與皇后共處一室,奴婢怕……您還是將醒酒湯送進去,免得聖人明日起身頭痛。”
“聖上自有分寸,藏珠姑娘,您有什麼好怕的?”內侍監忍俊不禁,將這份差事推脫得徹底,“放心吧,聖人有了皇后,也用不著喝醒酒湯的。”
藏珠雖然不放心,然而內侍監是皇帝身邊的人,他都不肯進去,自己進去了更是不妙,硬著頭皮和內侍監一同守在門外,側耳聽著裡間的動靜,生怕皇后要喊人。
聖上將蘇笙抱起放到了寢床上,這處寢殿他已經有幾日沒有來過了,不單是蘇笙變得消瘦,連帶著殿內的陳設也簡潔了許多,他見蘇笙面容清瘦,也知道她近來過的都是怎樣的日子了。
天子欺身,蘇笙卻先聖上一步銜住了他的唇齒,玉臂微抬,勾了君王頸項,一點點描摹他的唇瓣,像是一隻靠近主人的貓,想要惹起他的憐愛。
聖上被她這般熱情的繾綣幾乎弄得幾乎生出些衝動,但他還是勉強從這片溫柔鄉抽身出來,輕伏在她頸窩處,平復不穩的氣息……與那處不可言狀的情動。
“阿笙,你原不必這樣的,”聖上愛她的嫵媚主動,但更希望她能是出於真心,並非是為了別人而來討好他,“朕既然叫你到朕的身邊來,就不會叫你像從前那樣委屈。”
聖上的手掌撫上她的肩頭,撐在她身前,叫蘇笙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
“太子能給你的,朕同樣可以。”太子如今命在旦夕,這種時候,聖上也不再忌諱她與東宮之前的事情,“甚至他給不了的,朕也能給你,我們如今這樣不好麼,為什麼還要想著出家呢?”
“朕是有多不好,才叫你這樣生厭?”這件事聖上也想了幾日,再提起時幾乎是咬牙切齒,“朕還未山陵崩,你去什麼感業寺?”
“陛下想聽我說實話嗎?”蘇笙感受著聖上的熱度,側頭過去,眼角的淚滑落入軟枕,消失不見:“您待我當然好得很,但父親犯罪,女兒替代他不也是理所應當的麼?臣妾的父親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臣妾也不敢奢望陛下會饒恕他,只能以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