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餐親自喂,跟伺候祖宗似的,盡心盡力。
祝珩在的地方,三米之內必定能看到燕暮寒。
訊息越傳越離譜,已經從燕暮寒被刺殺受傷,傳成了他活不過今年冬天。
穆爾坎從軍營過來,將此事當成笑話講給燕暮寒聽:「將軍,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軍營裡的兄弟們都很擔心,每日急吼吼的,嚷嚷著要來看你。」
「暫時不回,軍中若是有事,你直接來找我。」
穆爾坎思索了兩秒:「將軍是想藉此機會,逼出刺殺之人?」
火爐裡溫著酒,酒是穆爾坎帶來的,很烈,辛辣的酒香氣縈繞在涼亭四周,燻得滿襟酒氣。
燕暮寒望向不遠處的書房,今日天氣晴朗,窗戶開著,祝珩坐在桌前,眼睛上覆著一條遮光綾,他衣衫半褪,裸露的肩背上插著幾根銀針。
針灸是從幾天前開始的,每三日施針一次,今日是第二次。
老醫師拈著銀針,緩慢刺入祝珩的後頸。
燕暮寒一下子握緊了杯子:「刺殺一事我心裡有數,你不必多花心思,近日王廷可有大事發生?」
在慶功宴上,王上対穆爾坎多有褒獎,加之穆離部在中調和,穆爾坎如今已經是軍營中的二把手了,地位僅次於燕暮寒。
每日王廷議事,他也要出席。
「確實有件事,西十一部聯合上書,奏請王上選妃。」
北域共有三十六個部族,可以籠統劃分為幾個陣營,分別是西十一部,中王廷,東二十四部。西十一部處於穆爾勒河上游,靠近延塔雪山,是北域歷史最悠久的部族,固執保守。除去王廷,剩下的二十四部是近幾十年來緩慢落成的,不滿西十一部的守舊,雙方明面上過得去,暗地裡一直爭強鬥狠,水火不容。
穆離部隸屬於東二十四部,穆爾坎一直看不慣西部的老頑固,想起上午在王廷的經歷,不由得嗤笑出聲:「老東西們這些年總是嚷嚷著選妃,早已引起了王上不滿,如今竟然還不知道收斂,借著南征大勝巧立名目,舊事重提。」
「王上膝下無一兒半女,這一脈本就出自西十一部,近些年來東部崛起,老傢伙們怕王廷落入旁人之手,當然急得不行。」
燕暮寒半點不驚訝,說起北域王廷和各部的秘辛來頭頭是道:「王上一心脫離西部控制,在位多年扶持東部,若是現在鬆口答應選妃,此前的謀劃就功虧一簣了,不過子嗣一事的確是大問題。」
南秦朝堂腐朽,無人堪用,北域也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風光,東西部之爭岌岌可危,不出意外,三年間必有惡戰。
燕暮寒晃了晃杯子,看著清冽的酒液濺落在手背上,尾指殘缺的傷口上也沾染了點滴晶瑩,濃烈的仇恨從指尖燒到心底。
或許根本用不上三年。
穆爾坎想起什麼,壓低聲音神秘道:「將軍有所不知,近日城中流言四起,以前那樁駭人聽聞的荒誕舊事又被提起來了,說是王上與長公主有私,子嗣說不定……早就有了。」
「砰——」
酒杯被扔到桌上。
燕暮寒眉心緊蹙:「訊息是何時傳出來的?」
王上與長公主相差六歲,一母所出,當年姐弟倆年幼,被陷害驅除出王廷,一直相依為命。後來王廷內亂,混亂之際王上帶兵殺回,是夜入主王廷,二人這才得以回歸。
流落在外之時,王上曾向西十一部求助,被狠狠羞辱了一番,是以如今倚重東部。
流言在十幾年前就傳開了,起因是王上進入王廷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駙馬爺。
說好聽點是駙馬,其實対方與長公主之間並沒有明媒正娶。
那人是西部顯貴,妻妾成群,在王上與長公主落難之際,他強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