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碰了湯執的臉,指腹在湯執的臉頰上滑動。
“要安眠藥嗎?”他問湯執。
湯執抬頭看徐升,徐升的手滑到了湯執的下巴,用拇指和食指扣著。
“湯執。”他微微用力,讓湯執的臉更向上仰起一些。
湯執睜著眼睛,覺得面前的徐升,以及房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了。
像透過很多滴渾濁的水,在瓢潑大雨中看到的昏暗的傍晚。
每滴水中都有湯執覺得值得存放的一段很短的回憶。
從十歲到二十二歲無數次去程山女子監獄的某幾個雨天。
從寄養家庭逃跑的難得的自由時光。
坐在高中教室,把所有的練習卷做完。
隔著探監室厚玻璃給席曼香展示大學錄取通知書,那天最開心,最有希望。
徐升靠近了湯執,低頭吻了湯執的眼睛和嘴唇,輕而易舉地撬開湯執的牙關,他的上唇有湯執眼淚的溼潤的鹹味。
他吮吸湯執的唇舌,抱緊湯執的腰,很含糊地對湯執說別哭,讓湯執同時覺得窒息與安慰。
湯執在恍惚中懷疑,徐升吻他或者從他眼前離開,能夠帶給他的安慰是相同的。
唯一不同的是徐升吻他時,會抱著他,給他溫暖。
(皇后社群醫院 第一版本 未被採用)
診斷證明書
12月6日 01:20填發
被檢人:湯執
年齡:九週歲
1. 神志恍惚、精神差。
2. 手肘、腳踝新鮮擦傷痕。
3. 外耳道輕度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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