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小主的紫檀桌上哪裡有琉璃花樽?那分明是青玉的。”
斐雯的眼神顯得有些慌亂,忙道,“是奴婢記錯了,是青玉的。”
胡蘊蓉忍不住“撲哧”一笑,掩口道,“菲雯的記性彷彿不大好呢。虧她還記得柔順儀中秋夜宴當日在殿外站了多長時間,眼光看向哪裡,真是難為她了。”
如此一來,菲雯更顯慌張,似是下了極大的狠心一般,“奴婢記起來了,是青玉花樽沒錯!”
“正殿紫檀桌上只有一盞繡花鏡屏,從未放過什麼琉璃花樽。你伺候本小主,不把這些正經事放在心上,倒日日只留心著我的眼光追著誰走,哪年哪日哭過。換了旁人事情過去這麼久只怕早都忘到腦後了,你卻連枝葉末節都記得這般清晰,如此居心,實在可疑!”
菲雯哽咽道,“奴婢只是據實回報,奴婢心裡日夜只擔心這件大事,哪裡還留心得到旁的事情呢?”
慶容華被皇后所不喜後,一直想重新跟回皇后,便想要藉由此事幫助祺婕妤說說話,也好向皇后表明她的決心。她笑吟吟道,“早聽聞柔順儀在宮中人緣不大好,今日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想來素日不得人心的地方也不少。祺婕妤便罷了,菲雯還是自己宮裡人呢。我倒覺得無論菲雯是什麼居心,能說得這麼繪聲繪色,細緻入微,想來不是假的了。”
菲雯忙點頭稱是,口中道,“奴婢確實不敢撒謊。”
順婕妤雖與甄嬛不睦,說到底也是一家人,若甄嬛真定下了私通之罪,滅九族之過她也跑不了。遂道,“慶容華說得也不奇怪。只是祺婕妤與柔順儀的恩怨由來已久,祺婕妤也不是第一遭與柔順儀為難了,咱們都是知道的。菲雯麼?柔順儀雖看得起她,只是柔順儀出宮前便是由槿汐近身服侍的,如今槿汐既重新伺候柔順儀,菲雯自然不是能時時留在身邊伺候的,此中關節……”
幾乎長久不語的貞昭容也緩緩說道,“想來若柔順儀真與阿晉有私,也不會公然於人前私會,這樣的事自然是要防著人的,她又如何回回湊巧得以瞧見,還瞧得那麼真切。難道柔順儀真把她當作心腹,連這等大事也不避諱她,當著她的面便表露自己的真情實感;還是這丫頭機靈過了頭,事事分外留心主子的一言一行?”
順婕妤道,“只是這丫頭為何要事事留心柔順儀,私自窺探?她小小一個宮女能有這樣大的主見和膽子,難道真有人主使?”說罷屈膝跪下,求道,“此事頗為蹊蹺,還請皇上細細查問。若真有人主使,那麼菲雯所說不能盡信不說,只怕還有更大的陰謀。”
貞昭容又道,“嬪妾疑惑,祺婕妤住在永和宮,而菲雯是啟祥宮的侍女。既然人人皆知祺婕妤素來與柔順儀不睦,怎麼啟祥宮的宮女還會和祺婕妤一起來皇上面前揭發此事?為何不是先告訴皇后與貴妃呢?”
慶容華道,“誰不知皇后身子才見好,熙貴妃忙於照顧三位皇子帝姬,一時沒顧及到也是有的,若真如菲雯所言,萬一哪天柔順儀暗下毒手,宮中這穢亂之事便無人再知道,由得他們胡天胡地去了。”
康婕妤唸了句佛道,“我聽說茹素唸佛的人心腸都好些,連螞蟻都不捨得踩死一隻。柔順儀是在甘露寺為國祈福修行過的人,怎會有這樣穢亂不堪的事呢。”
金容華不屑道,“可不是嘛。柔順儀從前在宮中四年只有孕一次,且還小產了。如今回宮才剛得寵幸時日不長,且皇上召幸的次數並不多,竟也這麼快有了子嗣。柔順儀還真是福澤深厚啊!”
皇后本就不喜歡這個病殃殃的七皇子,巴不得藉此機會把甄嬛連同她那不爭氣的兒子一同拉下馬,因而只是假意斥道,“金容華放肆!皇子豈是你隨意能攀誣的!”
金容華忙跪下請罪,“皇后娘娘恕罪,嬪妾該死。”
祺婕妤望向玄凌道,“柔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