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延續到了今天早上,換上了才買的新衣服,又搭配了許久沒穿的高跟鞋,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這樣捯飭過自己了。柳絮天出門都全副武裝,誰還顧得上去露臉。
誰能想到就碰上了這糟心事。
“我沒這樣想。”
給她噴完藥,他也沒急著起身,依然維持著這樣的姿勢跟她說話,“我知道肯定很疼,要不這樣,我現在帶你去看看別的醫生?”
他還是不太放心,想帶她再去檢查檢查。
池霜縮回腳,靠著沙發靠墊,橫了他一眼,“剛從醫院回來,現在又要帶我去,你想折騰死我啊?”
“我讓醫生過來。”
“浮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殘廢了呢!”池霜輕哼一聲,“好了好了,過兩天看看情況再說吧,我真的很煩,你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惹我更煩。”
——叩、叩、叩。
敲門聲傳來。
池霜下意識地挪動,孟懷謙從容地直起身子,制止她:“你別動,我去開門。”
當他起身往門口走去,同時也背對著她時,方才溫和的神情陡然沉寂,熨帖整齊的白色襯衫也被他捲到了手肘處,手背上因為給她上藥,也被濺上了褐色的藥水。
一步,兩步。
他似乎擔心自己手上的藥水會弄髒她每天都會觸碰到的門把手,此刻竟然也不慌不忙地從口袋摸出一方手帕包住了把手,這才開了門,抬眸看向來人。
經理也沒想到會是他,這一對視,愣了幾秒,又忙笑道:“孟總。”
孟懷謙頷首,客氣地側身,並沒有堵住他進來辦公室的路,反而是經理謹慎地後退一步,“池總,過來就是想跟您說一聲,剛才有個男人說是您的朋友,我領著他上來,他又臨時有事走了。”
“哦,知道了。”
這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池霜也沒多想,每天來找她的人都不少,她也不可能挨個去問。
經理臉上帶笑正要離開,孟懷謙又叫住了他,緩聲道:“你們廚房應該有冰塊吧?她的腳崴了,需要用冰塊敷一下,麻煩送點過來。”
“池總,您的腳崴了?”經理愕然,趕忙道:“行,我馬上就去拿冰塊!”
孟懷謙目送著經理匆忙下樓後,這才折返回來,卻對上了池霜揶揄的目光,顯然她也懂他要冰塊的舉動是為了什麼。
這也是她從前煩他煩得要命,但也從沒真正厭惡他的原因。
她腿上還搭著他的外套,清了清嗓子,戲謔道:“快去洗手吧孟總,放心,我們餐廳洗手液管夠。”
孟懷謙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之前那個烏龍。
愛乾淨是一回事,潔癖又是另一回事。
不過看她總是以此為由開他玩笑,他也沒了解釋的必要,來了洗手間,口袋裡的手機在振動,他也不著急,洗淨雙手,接過洗手間裡的服務員遞來的毛巾,道了聲謝後慢條斯理地擦拭,這才接通了對方再次打來的電話。
“好,我知道了。”
他抬頭看向了鏡子裡的自己,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卑劣。
他手中的繩索牢牢地拽住了另一頭的梁潛,每當梁潛想要靠近她時,他便不費力氣地收一收,逼著不自量力的人後退,再後退。
自然也會有徹底鬆開繩索的那一天。
或許梁潛也不會相信,他其實比他更希望這一天早點到來。
服務員目送著他離開洗手間,還在兀自感慨,這位孟總當真是修養極好,沒半點架子,待人也溫和客氣,幾乎將謙卑寬和刻進了骨子裡。
池霜在店裡吃的都是工作餐,雖身殘但志堅,老老實實地回到辦公桌前開電腦幹活。幹一行恨一行,她原本以為開個餐廳當老闆也很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