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3 / 4)

好東西嚶嚶嚶!」

你在心裡這樣罵你家少爺他知道嗎?再說他要是色胚的話,你還能留著清白之身到今天?

虞重銳可能是個禍國殃民的壞蛋,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混球,但唯獨不可能是個腦子裡齷齪下流的色胚——起碼他對我和鳳鳶都沒有那種念頭。

第二套衣服我乖乖聽鳳鳶的留寬了兩寸,上身正好。

鳳鳶這丫鬟別的不說,幹活倒是極麻利,穿針引線迅捷如飛,我都看不清她是如何下針的,不到一個時辰就把兩套衣服全改好了。我琢磨嵐月要是有她手這麼快,我身上早就被紮了十七八個窟窿,哪裡還能躲得掉。

今日鳳鳶洗乾淨了我沾滿泥水血跡的髒衣、在破洞上繡了一隻蒼蠅、拆洗了虞重銳的被子又重新縫好、給我改了兩套衣裳,到夜間就寢前,她又按虞重銳的吩咐在坐榻上鋪好了墊褥枕頭和薄被,看針腳都是新的,一天中光漿洗縫補就已經做了這麼多活計,另外還要管全院的家務雜事,一人能頂好幾個用。我猜虞重銳不收她做通房又留她在身邊,大約就是看中她這點,這倒是很符合他重才幹的用人之道。

相比之下,我確實是個吃閒飯的累贅。

那一桌子奏本虞重銳看到亥時還沒有看完,我蜷在扶手椅上,腦袋一點一點地打盹。平日這個時候我都已經做過好幾圈美夢了,但是現在,他不睡我也不敢睡。

真是沒用,白日裡再怎麼嘴硬賭氣,天一黑我就只敢呆在亮堂堂的、能看見他的地方。那些黑黢黢的夜幕暗處,總是讓我回想起前夜的荷塘,姑姑趴在冰冷的石桌上,滿地都是血;要麼就是昨夜無處可逃的洛陽城郊,後頭有邵東亭、樊增甚至舉著帶血銀簪的嵐月在索命追趕。

鳳鳶說虞重銳經常挑燈夜讀到三更天,昨晚我睡著前他也一直在屏風那頭看公文,估計還得好一會兒。椅子靠背太硬了,沒有地方擱腦袋,而且夜裡有些涼。

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眼前忽然被一團陰影籠罩。我抬起頭,看到虞重銳站在我面前:“別在這兒點頭了,去睡吧。”

我揉了揉眼睛說:“沒關係,我等你。”

“我也打算睡了。”

我稍稍清醒了一點,轉頭見書案上還有矮矮的幾小摞奏本沒有批完:“那些你不看了嗎?”

他說:“那些不急,明日再看也是一樣。”

書案旁的架子上擺著計時的銅壺滴漏,剛過亥初二刻。我心裡一動:他不會是為了讓我早睡,所以放著公文不批完提前睡覺吧?

我坐著沒動,虞重銳又說:“夜裡冷,別在椅子上睡著涼了。”

蜷腿在椅子上坐久了,兩腿有些發麻。我撐著椅子扶手起身,第一下沒撐起來,他居然伸手來扶我。

白天我叫他拉我一把他都不肯,到了晚上怎麼就變了?

我抬起頭,只見他沐在暖黃搖曳的燭光裡,五官神情似乎都比白日柔和了。他的聲音也低沉輕柔:“腿又麻了吧?”

怎麼辦,他這樣我、我會瞎想的。

我沒好意思握他的手,抓著椅子兩邊蹭下地去。蜷坐把衣服都坐皺了,上衣爬到腰間,我小心地把衣裳拉下來抻平。

虞重銳皺眉道:“衣裳我特意買大了一號,仍舊太小麼?還是叫鳳鳶去扯兩塊料子回來給你做吧。”

這身衣服別的地方都不小,只有胸口有點緊,所以……他當真也會往那裡瞄嗎?

我有點害臊,忍不住縮肩含胸,但轉念又想我把這件衣服改這麼緊不就是為了證明本姑娘不是個水桶,我為什麼要怕他看?遂又抬頭挺胸站直了。

虞重銳沒說什麼,轉身去西閣淨房裡洗漱。

我一早就洗漱過了,趁他不在便脫了外衣鑽進被子裡。面朝著坐榻裡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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