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氣悶,欣然赴會。
到了她那裡,喝過一碗甘ju茶,心頭氣忿略為平靜下來。
姑母端詳我,「自修,為何一臉憤怒,十分傷身。」
我摸著自己面孔,「看得出來嗎?」
「你何嘗有加以掩飾。」
「唉,還以為已經爐火純青,處變不驚。」
我只得把剛才的事說一遍。
「怪不得有至理名言曰人到無求品自高,我有所求,就遭東洋人乘虛越洋侮辱。」
姑母說:「這人對你事業會有很大幫助。」
「他也如此誇口。」
「那麼,或者,大家可以忍讓,達成協議。」
「姑媽,你有什麼忠告?」
「我那一套,頗不合事宜了。」
「姑媽你別推搪我。」
杏友姑媽笑,「你那行非常偏激,數千人爭生活、各出奇謀,其中排擠傾軋,可猜想大概,有人願助一臂之力,需好好抓緊。」
我猷在原地,這番話好比醍醐灌頂。
她說下去:「廿五歲之後,是專心一注努力的時候了,還發脾氣要性格,一下子礎蛇,就被後來的人起上,那時後悔莫及。」
我聽得背脊涼颼颼。
「時間飛逝,叫我們哭笑不得,你要是想做出名堂來,就得作出遷就,否則,你爸也可以養活你一輩子。」
啊,從來沒有人同我說過這樣的肺腑之言。
我愣在那裡。
「看,說中你心事了。」
我握著姑母的手,輕輕搖幾下。
「況且,你也並韭十分討厭這個日本人。」
「咄,此人如此猥瑣。」
「可是你天天願意聽他的電話。」
「其人非常有趣,能為我解悶。」
姑媽笑了,被她說中,算是另類感情。
「這樣吧,叫他親自來見你。」
「嘎?」
姑媽笑,「可是怯場?」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怕彼此失望。
正想分析這種情緒,姑媽忽然抬起頭來,「啊,」她說,「元立,你來了。」
我笑著轉過頭去,內心充滿好奇。
「我替你介紹,這是你表姐莊自修。」
我看到了周元立。
他高大英俊,渾身散發著一股書卷味,長發,便服,一手拿著一束黃致瑰,正過去與母親擁抱,聽得地介紹人客,百忙中與我點頭。
他是我見過所有男子裡最好看的一個。
雖然第一次見面,卻像是認識了一輩子,我正在親筆寫他的故事。
他向我招呼:「自修你好。」
他把花插在水晶玻璃瓶中,坐下來,握著母親的手,同我說:「多謝你時時來陪我母親。」
任何女孩子都會希望她是收花人。
我張開嘴,又合攏,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姑媽說:「我要服藥休息,你們兩人談談。」
憶,莊自修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因職業關係,演藝界英俊男生不知見過凡幾,可是從來沒有人像周元立那樣吸引。
他笑笑說:「原來,你是我表姐。」
「是。」我咳嗽一聲。
「如何演算法?」
我呻吟:「有點複雜。」
他撥起手指來,「我的外公與你的祖父是兄弟。」
我疇蹈,「正確,於是我父親與你母親是表兄妹。」
「所以你們兩位都是莊小姐,我是你表弟。」
「沒有錯。」
眼神有點憂鬱的他笑容卻帶有金光。
我端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