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太太長舒一口氣,跪倒在地連聲道謝。
顧豐則記掛著顧雲箏的傷勢:“雲箏還好麼?可有大礙?”
“無大礙。”霍天北提醒道,“她已與你們無關,日後你若來侯府,只有公事。回去。”
顧豐走的時候,一身蕭索,步調分外沉重。
隨即,霍天北打發霍天齊與二夫人回房去,命人將太夫人帶到近前來,直言道:“有些事我一直不解,又不好在明面上查證,以往也就沒心思理會家中事。近期我命人尋找一個人的下落,已有結果,也就到了與你清算一切之日。你安心等著,明日人就到侯府了。”
怪不得,他的狼性開始在府中顯露;怪不得,他在短短几日間就能與顧雲箏聯手將她逼入絕境。原來是於他最佳的時機已到。太夫人不得不承認,她與大夫人以往對他們夫妻存了輕視,所以才敗得這般徹底。
她只是好奇,“你找的人是哪一個?”
“十九年前,與我娘對峙,汙衊我娘與他私通的畜生。”霍天北說得很慢,語調陰沉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十九年前,被您老人家收買的那個人。還記得麼?”
“他……”太夫人身形猛地一震,踉蹌後退。他竟還活著?
“狡詐得很,你以為他已經死了吧?”霍天北輕笑,“愛財之人都惜命,他怎麼可能輕易意外身亡,連你都被他騙了吧?”
太夫人面如死灰,嘴裡則是出於本能地為自己開解:“一面之詞,你不能信。”
“與當年事有關的還在世人,我都已找到。”霍天北微眯了眸子,望向萬里長空,“我不孝,要在時隔多年之後,才能讓他們給我娘陪葬。”
太夫人瀕臨絕望了,“你打算、打算怎麼、怎麼……”極重的恐懼讓她喪失了言語的能力。
“我還在想。”霍天北擺一擺手,“安心等著。”
過了半晌,太夫人才找回神智,哀求道:“這件事與你兩位兄長、嫂嫂無關,我求你,放過他們,給他們一條活路。”
他們自然有他們的債要還。霍天北冷笑,“你已勞心勞力多年,眼下好生歇息才是。”
“老四,你聽我一句勸。”太夫人怎麼肯放棄為兒子兒媳求情的機會,“若是府裡變故連連,於你全無益處。便是官運也會被殃及,你萬萬不可意氣用事。”
誰都知道,他生平最善用兵征戰。他在戰場上學到的至理之一,便是斬草除根,方無後患。況且,其心當誅之人,為何要仁慈相待。只是,這些全無必要對太夫人講。
他打手勢,命人將太夫人帶下去。
喚來管家,讓他儘快將太夫人、大夫人在外接辦的全部產業查清,理清賬目後交給顧雲箏。管家稱是,帶著人手徹查了太夫人、大夫人房中所有賬目,又逐一訊問兩人親信。
午間,霍天北迴到書房,喚人傳飯。
顧雲箏還在沉睡。原本她要回正房,他堅持之下,她才滿臉不情願地歇在了這裡。
已經換了一襲丁香色寢衣,頭上簪釵除去,一頭濃密長髮鋪散在枕上。臉色很差,唇色泛白,眉宇間卻無一絲痛楚,平寧恬靜。
春桃帶著小丫鬟將飯桌搬到裡間,擺好飯菜碗筷,俱是將動作放到最輕,隨即無聲退出。
霍天北輕搖顧雲箏肩頭,“醒醒。”
顧雲箏蹙眉,睜了睜眼,“有什麼事麼?”
“有,吃點東西再睡。”
“不吃,我再睡會兒。”顧雲箏想要翻身向裡,傷口作痛,提醒她不要亂動,只得放棄,氣呼呼嘀咕,“傷哪兒不好?偏偏傷了腿。”
霍天北失笑,“快起來,聽話。”
“不是說了,不想吃……”
霍天北已將錦被丟到一旁,將她抱起來,沒